一个颤颤巍巍身影,艰难地从坍塌的废墟之中爬出来。在南朝鲜军被炸毁的碉堡中,一个士兵幸存了下来,但浑身伤痕。
刚刚爬出来,两柄带着刺刀的步枪就抵在了这个伤兵的脑袋上。
明晃晃的刺刀上,腥红的鲜血刚刚被冻得凝结,两个浑身是血的中国士兵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个伤兵。
身上的血可不是这些中国兵自己的,而是和敌人拼刺刀的时候。从敌人身上将刺刀拔出来的时候,敌人体内的鲜血顺着拔出来的刺刀,喷涌在自己军装上的!
此时,两个中国士兵浑身浴血,眼神冷冽,仿佛是从远古走来的杀神。
南朝鲜士兵心里畏惧,但看到周围还有很多双手举过头顶,已经投降的战友,便识趣地举起双手。
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只能举起一只手,另一只手已经永远留在了碉堡的废墟之中!
南朝鲜俘虏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战争总能将人们心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摧毁。
看到这个从碉堡废墟中爬出来的伤兵,突然,四连一个正在一边哭丧着脸坐着的小战士猛地冲了上来。小战士一脸愤怒,对着这个刚刚从碉堡中爬出来的俘虏举起了手里的步枪。
“俺毙了你!”
脱下手套!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就要开枪!
身旁的战友一看,赶忙上前去把那小战士制止。
砰!
一声枪响,惊动了整个山头上所有的人,四连,五连和那些俘虏伤兵都不禁回头看来。
战友上前制止,使得小战士手里的枪稍稍偏移,一发子弹擦着那名俘虏的头皮掠过,钻进他身后松软的土壤中。那土壤是刚被炮火犁过得,一片焦黑。
一只手已经举过头顶的俘虏顿时哭了出来,跪在地上哇哇大叫,突然就尿了裤子。他头顶的头发都被子弹剃掉了一茬,鲜血从头顶流到脑门上。
“小赵!干什么?别冲动!”
“赵儿,不敢杀!不敢杀!那是俘虏!”
四连的指导员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放下手里的事情,赶忙跑了过来。
几个战友看见指导员过来,赶忙从小赵手里将上了膛的步枪抢下来,关上保险。
“小赵?你干什么?”指导员质问道。
小赵仇恨地看着正跪在地上一只手举过头顶,满脸水泥灰,尿了一裤裆的南朝鲜俘虏,对指导员说道:“就是这个碉堡里的人,刚刚杀了我们那么多战友!我要给他们报仇!”
那俘虏身上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得。嘴里喃喃说着什么,但四连没有懂朝鲜话的兵,不过想来也是求饶之类的话。
小赵胸前满是血,这是刚才身子扑在敌人的铁丝网上,尖锐的铁丝扎进肉里流的血。他就是那个勇敢趴在铁丝网上,给战友搭了人桥的小战士。
指导员一愣,看到小赵脸上已经被冻住的眼泪,沉默了一下,说道:“小赵,我知道你恨他们,可是这个伤兵他现在是俘虏!我们是一支铁打的军队!更有铁的纪律!如果我们枪杀俘虏,那么和国内的那些土匪有什么区别?我们志愿军不是那些土匪!”
小赵扑通一声坐到冰冷的地上,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指导员!二狗死了!二狗!他回不去了!呜呜呜……”
指导员半跪在小赵面前,一把将小赵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可自己的脸上也充满了泪水。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激烈地战斗才刚刚打响。
敌人一个营在一个无名高地上,依靠坚固的永备工事负隅顽抗。那个小高地就在公路一侧,上面的碉堡和各处火力点直接将公路封锁。
我们师的6团将敌人的小高地围住,切断了他们的退路,让这些敌人变成了瓮中之鳖。
但是这些敌人依靠防御工事的坚固和火力的强大,不停向高地下面的我军和公路上准备通过的部队进行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