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鼠啮狸,兽困则噬。已经被围死了的三十多名日军尝试了几次突围,但不论从那个方向,都被我们的机枪顶了回去。三十多个人,已经掀不起多大风浪。
但是尽管如此,日本兵情急之下的反击和突围,还是让我们营里损失了几名战士。
在机枪掩护下,十几个日本兵突然对着我们刚刚占领却还立足未稳的防线冲了下来。我们没有料到,一直被我们打的且战且退,并且已经被逼死在角落的日本兵,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进行反击,而且能够准确判断我们的立足未稳。
面对这样的反冲锋式突围,我们的阻击进行得很仓促。冲上来的日本兵和我们前沿的十几个兵纠缠在一起,展开了白刃战。
小吴就混杂在这些人里,他们十几个兵原本冲在最前面。一个个几乎都是新兵,本以为胜利在即,根本没有料到敌人杀出的回马枪。我看见小吴和日本兵交了手,一是担心他受伤,就挺着步枪冲了上去。
这些日本兵个头不大,但拼刺刀的技术当真厉害。仅仅一个照面,我们连的那十几个新兵就遭受了伤亡。
小个子一只脚在前一只脚在后,斜着身子挺着刺刀冲上来,并且刻意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刺刀刺出来和格挡的时候,全都用的是腰上的力,非常灵活,而且劲儿很大。
小吴抢在日本兵前面刺出去的刺刀被很轻易的拨开,紧接着明晃晃的刺刀已经指向小吴的胸口,并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刺刀距离小吴胸口只有十几公分,也就是那一瞬间,我开枪了。
二十多米的距离几乎不用瞄准,举起枪口子弹就已经飞出膛去。
我这枪打的很准,直接将日本兵的脖子打穿。
小日本死前还保留着杀人时候狰狞的表情,而小吴被吓得不轻。我身边,连长他们也反应过来,冲了上去。
剩下的日本兵一看我们的人上来了,就赶紧撤了回去。但是他们即便是撤回,也很有序。十几个人也是分成小组,交替掩护,利用隐蔽物遮挡我们的视线。
其他小组撤退的时候,就会有两个小组向我们射击。这两个小组撤退的时候,已经撤到后面的其他小组又会掩护。
我们的人用步枪和他们对射,打死了其中两个,剩下的日本兵退回到他们的阵地。
被围着的日本兵,他们阵地上还有轻重机枪。我们不敢再冲的太前,只好先罢手返回来救治伤员。
短短的两分钟不到,我们连又损失了两位战友,还伤着一个。其中一个战友我记得姓刘,山东人,和我一样才十七岁。他是个长相挺羞涩的一个小伙,平时见着谁都嘿嘿一笑,平常为人很好。
追着日本兵打的时候,他冲在最前面。日本兵反身冲过来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结果被日本兵一刺刀刺穿了胸口,嘴里不停吐着血块,人已经没救了,但身体现在还在抽搐。
小吴看着倒是挺镇定,跟着我们一起上去追日本兵。但撤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端着枪的双手还在颤抖,嘴唇也抖个不停。我想他应该是真吓着了,天气很冷,本身就会冻得人会不由自主的流口水和流眼泪。但此时此刻,小吴口水流的满脸都是,已经冻成了冰碴,应该是连冻带吓得。
我倒是没笑话他,因为他的表现比我刚上战场的那次强多了。那次,我可是吓得坐地上再起不来。
不过我不笑话他,不代表没人笑话我们。果不其然,臭不要脸的看见小吴的样子,捂着肚子笑得不停。
臭不要脸的一边笑一边说:“哈哈哈……小吴呀,你……哈哈……你这是洗了个脸啊?”
小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结着的冰碴,赶进用毛巾抹着脸,只不过本来就已经被硝烟熏黑的脸和毛巾,揉了几下之后变成了花猫一般。
臭不要脸的笑得直不起腰:“行了行了,别抹泥了,你这比小葛当时好多了,小葛可是吓得瘫地上半天站不起来。仗都打完了,他还在地上坐着呢,屁股冻硬了都不知道。”
我就知道他要说我,我没看他,也没看小吴。
天彻底黑了下来,0军的友军从其他几个方向对逃往新安洲的美军继续追击。有一支连队从我们身后而来,说是听到我们这边的枪声赶来支援的。
不过营长没有让他们支援我们进攻,只是让他们继续追击美军。我们再咋说,拉出来也是一个营,要是连六七十个日本兵都解决不了,还要友军的部队来帮忙,那传出去要被两个军笑掉大牙的。
仗打到这个程度,志愿军大获全胜。放弃重装备的美军不会再有向我们发动大规模攻击的能力,已经被打的丢盔卸甲的联合国军,早已经全无士气。
剩下的,就是抓俘虏和继续追着美军屁股后面打。
班长说:“把这帮狼子野心的赶回三八线以南!”
连长说:“我们是想要和平的,但如果美国鬼子不愿意和平,那我们就打过三八线!打到和平为止!”
胜利,最能鼓舞一支军队的士气!一支正在胜利的军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