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草丛里,等着截杀目标的,除了天冥邪,还有单天阳的弟弟单天阴。只不过对方被五长老摧残了,面容淤青浮肿,天冥邪暂时没有认出来。
蹲在草丛喂蚊子,单天阴在这里苦苦等了两天,足以可见他的意志是多么坚定。
无辜啊,走在上王城,莫名其妙被个老疯子给打了。被老疯子打了不说,天启门还勒令自己赔偿损失,还有王法没有?
单天阴越想越气,又不敢和被誉为老疯子的五长老计较。只能恃强凌弱,跑来截杀灵霄宗大弟子,拿对方的头当球踢,算是解恨了。
同样的道路,同样的草丛,同样的蹲姿,同样的目的。
缘分啊!无言片刻,天冥邪和单天阴心里,都升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感慨。
挪了挪发麻的大腿,在地上压出三寸深的脚印,单天阴主动和对方交谈:
兄弟,你来这干什么呢?
不瞒你说,我来干点无本买卖,杀个人,匡扶道义,还天下朗朗乾坤。
太巧了,我也是来杀人,你的目标是男是女?
男的。
妙啊,我的目标也是个男的,咱们真有缘分。
眨巴眨巴眼睛,单天阴心里愉快极了。杀人劫财,二人都选在同个地方同个地点,实乃吾道不孤!
天冥邪同样感慨,话匣子打开:
兄弟啊,再跟你透露些,我要截杀的那人,是南荒州修士。
兄长,不瞒你说,我要弄死的小子,他也是南荒州人。
我们不会目标也相同吧?天冥邪大惊,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非也非也,肯定不是。我要弄死的那小子,天生不要脸,后天脸皮厚。任职师兄多颜色,参加大.比逞威风。上王城内人人喊打,天启门中群起而攻。”
特意做了准备,单天阴还掏出受害者臆造画
像。果然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满脸的邪气阴毒。这种模样,当好人没人信,当坏人没人要,上街买水果都能吓死几个过路人。
听我说听我说。拍拍胸口,天冥邪出声:
“那小子,蹊跷多变化,心性很了得。青面獠牙恶鬼相,手长腿短骷髅头。曾经盘剥弟子利,下山盗窃老黄狗。今岁坑害死胖子,明岁发疯叫人愁。替天行道杀他命,叫我侄子当师兄。”
二人采飞扬,彼此拍手叫好,快哉快哉。可以从双方的眼神看出,他们要杀的目标,令他们痛恶到极点。而且只有死有余辜的坏人,才会被正义的他们给消灭。
“你待怎么样?我要杀的人,是...”单天阴唾沫横飞,双手比划,正要说出口。
天冥邪同样激动,争得面红耳赤,双眼如铃:“我先说,那小子,不杀他,不足以安我心...”
二人抢着要脱口,好比猫儿夺绣球。彼此争执了半天,秦九歌那三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反倒伤了彼此的美满情义。
架着白云翩翩,大师兄从远方而来,正在赶往回灵霄宗的路上。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风和日丽,春华秋实。天地如此安宁,云彩如此美丽。翱翔在高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真是极其痛快的。
从明天起,做一个完美的大师兄!照顾五长老、修剪花圃、关心死胖子的饭量。从明天起,搞好宗门建设,看主角在天上飞翔。
我有一个和睦的宗门,面朝花海,吃嘛嘛香。
这就是秦九歌心中,最朴素的愿望。没有皇图霸业,没有金戈铁马。有的,只有淡淡的恬静,充满了生活的趣味和生机。
正在大师兄对美好未来向往时,前方冒出个黑影夜叉,拦住去路。
“你是谁?”停了脚下浮云,秦九歌问道
。
来人精神抖擞,鼻孔朝天,浑身邪气纵横,煞气如流。能有这种阵仗的,当然是天冥邪无疑。他认得秦九歌,而大师兄已经不记得他。
“啊,小子,你休走!”
单天阴见身边的兄弟消失,再看,秦九歌已经飞到了头顶,急忙腾空跃上去。
“呔,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诞辰!”单天阴放了句狠话亮相。
清澈的目光移开天冥邪,秦九歌转而看向另外出现的那人。见对方浑身血衣血裤,朱靴红脸,身材是大波浪,背后是长头发。眼角挂着淤青,脸颊顶着伤痕。
看对方一身红的打扮,丝毫不怕被公牛撞死,秦九歌略带敬重:“来人莫非是单天阳的弟弟,单天阴?”
找到目标,单天阴出了好大口恶气:“小子,你居然知道我。那你死得不冤枉了!”
“打你的是五长老,与我何干。滚开,我还要回宗门。要是不服,你来灵霄宗。”
“哈哈,你以为灵霄宗还能长远吗?你回去,不过是陪死殉葬的下场,不如在这,我先把你宰了。”单天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