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一个风度翩翩,脸上戴着银白面具,在阳光下显得有几分妖异。
他身后,跟着个犄角怪人,身材高大,应该是自己手下口中的大人物。
把三个碍事的手下赶走,阴冶威风站着:“来者什么人,是血苍派哪个殿的?”
“呵,你配问?”爆发万邪荼魔功,秦九歌携带太上天威,步步直逼阴冶。
哪怕面对九元凝丹境巅峰,秦九歌同样不惧,依旧是那份气度雍容,如贵胄公子。
被秦九歌的气势震住,阴冶稍稍柔和他尖细的嗓门:“那敢问这位大人,来此干什么?”
“没事,过来看看你,随便欣赏欣赏这里的风景。”
秦九歌毫不怯场,走到阴冶坐的大椅前。
龙风很有眼色替他擦了擦椅子面,同时不忘一个白眼表达自己对少主的赞美。
“看风景?”对于恶客不请自来,阴冶是不情愿的。
凡邪修所到之处,生灵涂炭,玉石俱焚,比蝗灾过后还干净。血苍派侵占天恩域,管你什么人族修士妖道大王、还是什么盗匪土贼。邪修扑过去,全部变成死鬼。
现在这里除了白骨尸骸,哪有什么风景?
秦九歌坐在椅子上,后背靠着,双脚放在酒桌的边角:“你就是小阴啊,我听转轮王说起过,让你看守极寒窟,有什么差池?”
阴冶忍着口怒气,对方有天意级邪功,必然是血苍派中极其重要的成员。
哪怕他是个浩清境,自己现在也得恬着脸奉承他。
“没有差池,一切正常。大人远道而来,请喝杯血酒,滋润喉咙。”
“血酒?”秦九歌看了看龙风,血苍派还挺好客的。
不多说,阴冶极其小心的给秦九歌斟满了玉碗:“这可是凝丹境修士的精血炼制成,大补,不亚于六品灵药。大人别客气,请吧。”
盯着
阴冶递过来的碗,里面满是腥臭的血汤:“喝?”
“是啊,您别客气,要是喜欢,走之前,我再送您十坛八坛的。”
注视秦九歌的反应,阴冶在试探对方。如果对方是邪修成员,肯定会痛痛快快的喝了。要是他不喝,自己再发难不迟。
皱着眉毛,秦九歌接过来:“口味太重了,不喝又不给你面子,给我来碗清水行不行。”
“清水?”眯着四方眼睛,阴冶有些吃不准了,考虑是否要动手。
慈悲的念了几句,秦九歌真诚看着阴冶:“是啊,最近我吃素不杀生。不要这样,给我来碗米汤也凑合。”
“邪...邪修还吃素?”
不光是阴冶惊呆了,身后站着的龙风同样傻了,以为要穿帮。秦九歌脸色无恙,继续说:“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阴阳法王拉着我喝血酒,我们推杯换盏,喝了大半夜。”
压住要发难的想法,阴冶心惊,阴阳法王可是他顶头上司。
货真价实的万法境巨头,而且还是血苍派左右护法,地位崇高无比。
面具遮住脸,秦九歌瞥了几眼阴冶的反应,放开调侃:“你是不知道,阴阳法王那个老不修的,喝多了内急,非要拉着我出去撒尿。我们走啊走,走到个小土包前。”
“然..然后呢?”
索性放弃动手的想法,阴冶决定再听听秦九歌的鬼话。万一他真和阴阳法王是老朋友,自己抓了上司的兄弟,还混不混了?
“你记忆力不行?都说了,阴阳法王拉着我出去撒尿。找到个土包,当然是松裤腰带酝酿情绪了。可就是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嗨呀,大事不好!”
连旁观的龙风都被秦九歌的话吸引了,顿时产生浓厚兴趣。阴冶更是哈巴狗一样噗嗤闪着眼睛,等待秦九歌叙述下。
“这不
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阴阳法王更是吓了两跳,你待怎么样?”
“什么?”
“好家伙!我低下头,看见土包下,有只蚂蚁正在往上爬。于是拉着阴阳法王,我和他问那只蚂蚁:嘿,你干什么呢?蚂蚁回答:我要爬上土包回家。”
“多么励志的故事啊,诸位!”秦君子触发了体内丰富的人情怀,“土包有半人高,而蚂蚁只有米粒不大。它是多么的坚韧,多么的不屈,多么的坚强啊!”
被秦九歌的鬼话搅得头晕眼花,阴冶梳理对方的话,问道:“然后呢?您和阴阳法王,把蚂蚁送回家了?”
“不!”秦九歌举起手否定,“我确实想成蚂蚁之美的,可惜阴阳法王动作更快。眼见他脱光了裤衩,咻一声,热尿把蚂蚁给淹死了。”
“咳咳。”
满脸通红,阴冶成了邪修,脸上第一次有那么多精彩表情,好像阴阳法王那泡热尿淹了他。
励志?励志个锤子,哪里励志了?
“是不是觉得阴阳法王很可恶,简直该把他拉到茅坑吊起来?”
“是...不是。”阴冶摇摇头,想动手,又不迟疑不敢。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在心里,阴冶已经酝酿过三次杀机,只是每每到了关头,又被挡了回来,心中锐气和胆量早就消耗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