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阿绯总是很忙。
一到晚上就不见身影,不知道是跑到哪去了。
在金刚鹦鹉馆当中,阿绯是较为年长的那一只,也总是很有主意。
阿蓝平时面上不显,但关键时刻总会询问她的意见。
——比如脚踝被铁环弄伤的时候,他本能地向她求助。
阿绯平日里脾气不错。
前两天却发了一通大火。
阿蓝起先感觉莫名其妙。
几乎被她给说懵了。
毕竟他自从出生起,就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场馆当中,视其为全部。
对“家”萌生出归属感。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直到阿绯毫不留情地撕破那层蒙在他们眼前的薄纱——逼着他们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蓝怔然醒神,而后试探性地在金刚鹦鹉馆里打转。
直至触碰到边缘处的厚玻璃。
它是那么的坚固,任凭他想方设法也无法击破、穿透。
转天,阿蓝不再用心表演,更没有念叨那一句惯用的台词:
‘你好!谢谢!’
他开始认真观察人类的活动。
人们直立行走、来去自如,手上拿着奇怪的长方形物体,对准玻璃之内的他们,进行好一通“咔嚓”。
阿蓝原先享受于人类的褒奖。
每一句“这只鹦鹉会说话!好厉害!”都能让他开心好久。
人们的注视令他感到喜悦。
这是富有“魅力”的最佳证明。
直到这一回——
阿蓝变得有些不自在。
整个动物园的占地面积不小。
除去金刚鹦鹉馆,还有犀鸟馆、陆生禽鸟馆……很多很多。
阿蓝时不时转动一下灵活的脖子,瞪着圆溜溜的双眼,牢牢锁定人群。
他时刻注意人们的移动,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别扭感变得越发强烈。
人类想去哪里都可以。
——他也想去。
为什么人类可以,他不行?
——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他们的活动范围毫无限制。
——他不由得开始羡慕。
过去,阿蓝一向把这些斤斤计较的小心思放在“攀比”上。
比如隔壁的犀鸟馆用表演赚取多少银币,又得到了什么样的加餐。
再比如他身上鲜艳的羽毛胜过了哪只禽鸟,获得更多人类的关注。
阿蓝不愿落后半分,所以逼着自己更加卖力地鸣叫。
他多次重复人类的语言,尽管只是最为简单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