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立即起身拦在小叔子前头,这个时候要是让公婆得知他们互换身份的事,恐怕得气死不可。 荣义看到嫂子的举动,也反应过来,不能在元宵宴前与母亲相认,这东院里未必安全,万一走漏风声,可就麻烦了。 被宋九拦下了,小裴氏又清醒了些,她看着带着帷帽的儿子,她心底生出悲凉之感,她在期待什么? 难不成傻大儿在边关没了,她就能不心疼? 所以眼前的儿子是老大还是老二,这有什么区别。 这一刻小裴氏似乎也明白了,原来自己不是不爱老大,也不是偏心老二,而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个儿子,都是一样的重要。 只是当初年轻,生下孩子时得知老大是个傻的,人本能的自私一面,为了自己能胜利进入晋王府并站稳脚跟,就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可是人是血肉之躯,事后多年她内心底其实一直不曾释怀,对老大的愧疚更多,以至于来到安城的时候第一次与儿子相认,会如此的激动,而她也留在安城不愿意离开,也只想多靠近老大一些。 小裴氏的目光从儿子身上收回,看向宋九,这个她曾经不认可的儿媳妇,如今却是一脸感激的看着她。 “辛苦你了。” 小裴氏平静的脸上突然的一句话令宋九有些摸不准,直到听到小裴氏对傻大儿的想法时,她很震惊。 可惜啊,却在她夫君没了的时候,作为生母的她才反省,这样的反省有什么用呢? 生母是这样,生父也是这样,若不是他们,她家傻夫君会战死在边城? 宋九的眼眶一热,替自家傻夫君而不值得,于是语气也显得冷硬,冷声道:“我们家跟你没关系,我夫君不需要,也轮不到你来评判我辛不辛苦。” 小裴氏难受的看了宋九一眼,只得转身回到主座。 荣义透过面纱心痛的看着母亲,他才是母亲辛苦养大的儿子,并不是大哥,他和母亲都愧对任家,愧对大嫂。 宋九两人再次坐下。 任家人在东院里吃了一顿饭,随后任婆子被小裴氏请进房,姐妹二人相见,想来是有事要谈了。 而正准备休息的神医牧心,转眼就被西院的人请走,西院的管事来到东院外请神医,院里人也没有谁去阻止。 牧心只得听了荣义的意思,先去西院救人。 宋九有些不明白,小叔子来安城养伤的同时,他也是来报仇的,他身子这般羸弱,不都是拜陆氏母子所赐,口口声声要报仇的人,为何又让牧心救人呢? 荣义却在桌前仔细看着澧阳郡的舆图,面色沉重。 宋九见大嫂将双胞胎两孩子带去休息了,她来到小叔子身边,小声问出了口,“这仇还报么?” 今晚元宵宴,她或许还能帮上忙,宋九的手摸向怀里的香囊。 荣义却答非所问,“很古怪,三岔路口的火药是从何处得来的,神机营可不是庶兄这临时封赏的定北将军名头能进得去。” 宋九对武器上的事并不懂,她看着心头疑惑不解的小叔子,只得打消了再继续问下去的念头。 要这么说的话,那任家人临时做决定离开安城,对方迅速在出城的地界设陷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荣义似想到了什么,立即放下舆图,转身就走,宋九这就跟上。 宋九跟着小叔子来到房外,外头没有下人守着,没有人发现他们。 荣义正要推门进去,宋九连忙拉住他的袖口,“嘘”了一声。 房里头,小裴氏一脸愧疚的在任婆子面前跪了下来。 任婆子吓了一跳,可不受这礼,别想她会原谅她,又来示弱,这是又要利用她么? 然而小裴氏今日是要说的话却不是当年愧对姐姐夺走婚事求原谅的事,而是关于任广江去燕北送粮种一事。 思前想后,小裴氏必须将燕北边关打仗的消息告诉她姐姐,在得知营州城失守后,小裴氏千里传追查任广江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有传回消息,这很不对劲。 毕竟小裴氏派了一名暗卫跟着,暗卫功夫高强,收到信必会传话回来。 可能时间太短还没有消息,也有可能任广江此人到了燕山府送粮种,跟着营州城的百姓一起成了俘虏,又或者已经死了。 今日元宵宴,会发生什么事难以掌控,小裴氏不想再瞒着姐姐,即使之后任广江能侥幸活着回来,那至少眼下的情况得让姐姐知道。 错就错在她先前逼着任广江去送粮种。 任婆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再一次上妹妹的当,把自己的儿子断送在她的手中,她到底哪一处对不住她,替她养儿子,视如己出,而她却逼着
自己的儿子去边关送粮种。 边关打仗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明知道有风险,她当初却是毫不犹豫啊。 任婆子猛的起身,一巴掌甩在妹妹的脸上,屋里传来“啪”的一声,屋外的宋九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小叔子,果然看到小叔子握紧了拳头。 “你要害死我儿子,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一向温言软语的任婆子头一回怒火冲天骂起了人。 外头的荣义果然忍不住了,就要推开门进去劝架,宋九却一把拉住他的袖口,朝他摇了摇头,这是婆母姐妹二人多年的恩怨,且让她们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屋里小裴氏任由姐姐打骂也不还手,她这一次中了毒以后,眉眼一直跳过不停,总有一种感觉自己怕是回不了京城了。 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小裴氏也想跟姐姐说说这些年的事,她等任婆子打骂过后气得没力气了,坐了下去时,方开口说道:“广江的事已经没办法挽回,只是我派了一名功夫高强的护卫在他身边,按理不会有事。” 任婆子一听,心头又起了希望。 小裴氏见姐姐稳住了,这才说起一桩藏在心底多年的隐秘。 “姐姐怪了我这么多年,其实有一件事姐姐不知道,一直藏在我心底,那就是当年我陷害姐姐之后,是父亲强迫母亲给你办婚事,早早将你嫁给任平的。” “而且事后,父亲单独将我叫入裴家祠堂,拜了列祖列宗,并亲口说晋王府的婚事会落在我的身上。”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