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带着一个婆子来了客院,却发现客院内外守卫森严,到了院里头,倒是难得看到平素见到的道童。 院前静悄悄地,朱淑以为国师指不定出了府,毕竟安城的雨还没有下,这才是国师此趟前来的责任。 朱淑正想转身回去,便听到紧闭的堂屋里传来声音,声音细小,有些听不太清楚,朱淑心思一动,来到窗户下聆听。 里头国师韩豫正跟童子说着话,童子问如何处置即将出生的贵人? 韩豫叹了口气,说道:“不能让其出生,一旦出生,京城那边怕是会知道,且让我算上一卦。” 韩豫说完入定开始测算,童子在一旁再不敢出声。 朱淑悄悄地戳开窗户纸朝里头瞧,果见堂前坐着主仆二人,国师正在测算,以前不觉得这国师多了得,可这会儿一看,还真是神神秘秘的。 窗外突然一声晴天霹雳,有风从朱氏戳破的小孔刮了进去,点在韩豫面前的一盏油灯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被吹灭了。 韩豫惊呼一声,睁开眼睛,看着熄灭的灯,暗感不妙,再看测算到一半的卦,更是面色铁青。 韩豫立即起身,小声交代童子,“不能再等了,孩子要出生了。” 童子跟着韩豫出门,与朱淑撞了个正着,朱淑对上韩豫疑惑的眼神,压下心头的慌乱,说自己刚过来,正要敲门。 韩豫脸色不好看。 “不知朱姑娘过来有何事?” 韩豫没有急着走,倒是让朱淑有些意外,她连忙拿出二表哥的生辰八字让韩豫测算。 韩豫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帮朱姑娘测算一下也可以,不过朱姑娘可否帮老朽一个忙?” 朱淑很想为二表哥做点儿什么,见国师这要求,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下了。 韩豫小声的说了几句,朱淑脸色微微泛白,她没有立即答应。 韩豫不接生辰八字,背着手面色淡漠。 朱淑想了想同意了,“那还请国师早去早回,我怕也瞒不了多久。” 足够了,韩豫亲自下乡,能找到这个怀孕的妇人。 韩豫收下生辰八字的纸条,等他办完事回来必帮她好好测算一番,这便带着童子匆匆走了。 水乡村里,先前吴家的儿媳妇刘三娘,怀孕六七个月了,上头有人来村里登录花名册的时候就有她。 吴家人也因为儿媳妇被选为求雨的孕妇之一而在村里头很骄傲,还跟邻居们鼓吹自家儿媳妇怀的孩子有天运,到时候跟着一起去求雨,能得到国师的祝福。 村里人都信这一套,平时有个发烧脑痛没钱看病的时候,就去神婆那儿烧一碗符水喝,听说很灵验,导致村里人对这个更沉迷了。 吴家媳妇刘三娘在村里头可是受人尊重的,只是名字登记上去这么久,没见人来叫他们去,那这雨什么时候能下? 没想到这天大清早的,村里人听到吴家院里传来哭声,有妇人爱听八卦的跑过去问情况,才知道刘三娘被官府的人带走了。 带走不是好事呢,指不定是去求雨了,可是吴家人当时看到来的差兵可不是来请人的,而是强行带走的,走时还逼吴家人将刘三娘的生辰八字交出来。 吴家人觉得不对劲,一路闹着想将儿媳妇留下来,反而被差兵给打了,这事儿就更奇怪了。 任婆子从祖宅那儿回来,正想寻几身换洗衣裳拿到三房院里去,就暂时住在三房院里不打算回来了,没想爱串门的隔壁吴婆子突然闯进院里,说起刘三娘被带走的事。 那家也姓吴,还是吴婆子的本家,早早的跑过去听了一耳,孕妇现在被带走了,不知生死,也下落不明,吴家人被差兵打了,还在请大夫看病。 原本说求雨是好事儿,怎么还伤人呢,不会是要对肚里的孩子动手吧。 吴婆子说得口唾飞溅,任婆子也被迫得知情况,心头越是不安,脸色更是难看了,好在三媳妇当时说自己不及十六岁,没有登记在花名册里,不然现在也要被带走。 民不比官斗,家里三个儿子能耐,真遇上了不讲理的官,那也得受委屈。 任婆子更是不想耽搁,赶紧收了衣裳就走,吴婆子才发现她的异样,忙问道:“你这是去山脚下照顾你家三媳妇去呢?” 任婆子不想跟她说话,说了什么都指不定转眼传外头去了。 吴婆子却是奇怪,“对了,你家三媳妇也怀孕了,怎么没有被带走?” 任婆子很生气,看了吴婆子一眼,“你就不盼点儿好的,能被带走的,指不定是国师看中的人,我家三媳妇就一普通村妇,人家没看上。” 任婆子三言两语打消了吴婆子的猜测,也不细问了,还说普
通一点反而安安生生,吴家人先前因为儿媳妇被选中在村里头可是了不得,现在报应了吧。 任婆子不接话,这就将人推出去,自己也转身给门上了锁。 吴婆子见她忙活没心思跟她说话,干脆往隔壁院说八卦去了,现在村里谈论的都是这件事呢。 任婆子穿着绣花鞋却在村道上走得飞快,很快就带着夫妻俩的衣裳来到了三房院里,直接跟任老头住进了西屋里。 宋九还躺在床上,这两日反复梦到金龙,样子越发清晰,醒来时还记着。 任婆子给宋九送饭进来的时候,宋九还跟她说了这事儿。 任婆子看着宋九喝着骨头汤,又看了看她大着的肚子,心头越是焦急得不行。 “我今天就把稳婆请来,让她住在咱们院里,我给她支工钱,也让她看看大概什么时候生。” 宋九立即拿出银袋交给任婆子,“娘,我和荣长赚了点钱的,用这个支工钱吧,我感觉身子越来越重了,会不会要生了?” 任婆子就是担心这个,想到老大媳妇这么突然生孩子就后怕,再想到老三媳妇,还怀着两个,她更是要小心谨慎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的,此时不花销还待何时花销。 任婆子知道三房有点钱,也就没有推辞,这就出屋,叫任老头往隔壁村走一趟,把钱稳婆请院里来,正好祖宅里房间也多,来了睡在正屋旁边的客房,就近了照顾老三媳妇。 任荣长走得快,他想去找人,被任婆子叫住,“老三别去,你脾气不好,莫把人得罪了。” 任老头这一下地里也不想管了,好几日没下地都守在祖宅这儿,这会儿拍了拍三儿子的肩,他大步流星往外走,他是老了,做事还是麻利的。 任荣长被任婆子叫到屋里去陪媳妇,任婆子却坐在厨房里,给宋九弄好吃的。 自打婆母过来照顾宋九,一天四五顿的吃,而且任婆子做的饭菜又好吃,宋九的状态越来越好。 刘三娘被带走了两日,周家人四处打听都没能找到儿媳妇,水乡村的人也觉得奇怪,一个个开始怀疑周家媳妇会不会带着孙子被人拐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村外来了一张生面孔,对方是来收皮货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小童,问村里人谁家是猎户,皮货价格不比城里的少。 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