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谙蛮白术已经顾不上了,“若是皇宫里乱了,整个上京城都得遭殃,贤王和贤王妃恐怕也是留不住,贤王能在四大宗师手中死里逃生,放眼整个上京,除了剩余的三大宗师还有可能留下他外,其他人又有何能耐?”
谁敢招惹大宗师,谙蛮白术更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自己手中的勇士。
长老们听了大家主的劝诫,决定连夜启程。
那会儿武公子还在软禁中反省,结果一顿晚饭,武公子以及他身边的亲卫和亮护卫都被药晕,随后绑上了马背。
谙蛮族长老们半夜出的城,而那些种马,也被他们骑出了上京城。
守城门的小兵中有谙蛮族的眼线,此事自是不会传到皇宫里去,但是此刻的上京城,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天亮之时,城门处才出现一队快马骑兵,正是从北城皇宫中出来,他们身上统一着赤色上衣,腰间佩戴着锋利的弯刀,刀鞘上的图腾,正是古里族的族徵。
守城门的小兵里有谙蛮族人的暗哨,见势不对,悄悄退下跑去找大家主。
城中几大部族都有陆续入宫面见国君,有的在宫里留了半日,有的却不曾出宫。
谙蛮白术在府中坐立难安,只盼着这些种马不要落入古里族人手中,同时也暗自派人开始在城中打听国君的情况。
如谙谙白术这样想的大家主也有好几位,他们从皇宫一出来,便秘密派人往南城汉人区来了。
南城街头的比武擂台还是打得如火如荼,今日擂台上新出一位高阶勇士,不知来路,但是将前一日的高阶勇士打残了这事,却还是在城南传开了。
一直在街头摆摊的南宫阳倒是鼻子灵,很快察觉到了城南有些奇怪,为何城北的人往这边跑?北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南宫阳早早收了摊回到小院,一入宅院便问无痕,“今日武公子可有派人传话?”
这几日武公子虽然被禁足不得出门,亮护卫也会时常过来传个话啥的,眼下又有五日没见亮护卫了,莫不是武公子出了什么事儿?
石姑和二板从屋里出来,听到主仆二人的说话声,石姑便问道:“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阳拧了拧眉心,说道:“今日比武擂台上多了几个狠人,不太对劲。”
上京城里尚武,谁功夫高能得到大宗师之称,便受人景仰,至于人品,只要能屈服于权贵,便不会有人追究。
南宫阳在堂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方说道:“我看,咱们怕是等不到他们决出胜负了,得赶快想办法找到四宗师无名。”
石姑这就将她和二板这几日研制出来的城南舆图送上,他们在院里哪儿不去,不代表二板和哲哥儿不会偷偷地去,便是石五也是时常去盯梢那些人贩子,城南所有的街巷都被他们暗中摸清了,于是石姑心血来潮就绘制了详细的舆图。
南宫阳看到舆图时很震惊,竟比他做事还仔细,果然贤王妃做事没话说,将他们带来是对的。
几人对着桌上的舆图人仔细研究。
汉人区人员复杂,三教九流都有,所有来寮国行商的外邦多是往这边来,落了脚,再想办法去往北城与权贵结交,与各部族搭上行商的门路。
这里头有多少商人被黑吃黑,或者被人知道底细弄死在了城南,那都说不定,以至于能留下的,个个都是狠角色。
像马帮这样的大帮派商队,也是费尽了心思才在汉人区站稳了脚跟,而且似乎深得北城的几大部族信任,有固定的供货对象,所以他们住着的这处院子算是最清静最安全的。
而这一次上京城突然死了三宗师,导致出现了比擂台,再次掀起了大宗师比武的热潮,自然吸引来的天下勇士更是复杂无比。
就在几人商量时,南宫阳像是突然想到一事,尤如醍醐灌顶瞬间醒悟,说道:“新挑选出来的宗师不只能见其他的三位大宗师,还能面见国君,到时候国君还会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封赏。”
石姑不明白南宫阳为何突然说起这事儿,毕竟面见他们的国君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但南宫阳接下来的话令几人都很震惊。
“今日擂台上的几个狠人,我觉得眼熟,像是……是阿拔族人。”
南宫阳起身来回踱步,石姑却仍旧没能听明白,阿拔将军死了,贤王的软剑被夺了,阿拔族人此刻巴不得找上他们报仇,而且半路与阿拔拓同行的三宗师也死了,阿拔拓先回到上京,结果也没有半点响动,既没有报复谙蛮族,也没有报复他们入城几人,这中间就有蹊跷。
上京城里的城门,随便一查,就能知道他们几个汉人跟随谙蛮族人入了城,且住在了这处宅院。
但是这些时日过去,阿拔族的人没有来报复。
先前石姑几人认为是阿拔族人忌惮谙蛮族的四宗师之威名,眼下却不是这么肯定了。
“阿拔族里想要出一名大宗师,面圣再行报复?”
南宫阳猜测着又立即摇头,“不对劲,一定是城北出了事,可惜咱们是汉人,去不了城北,要是找武公子或亮护卫问上一问就好了。”
于是几人决定,明日都出门,想办法去城北找谙蛮族人打听消息,若是谙蛮族这边实在找不到四宗师的下落,南宫阳决定再用后招,只是这一招他会连累马帮。
如今的马帮,可不是燕国的马帮,而是吴越国的马帮。
这一夜,宅院里很安静。
石姑睡半夜时被噩梦惊醒,梦里,她和二板在一条地下密道逃亡,梦中的二板功夫高强,身强体壮,没有中毒,更没有如今痴傻,且背着她行走在一条水道中,直到水道出了城。
石姑从床上翻身而起,也惊醒了二板。
点亮了油灯,就见二板也是满额大汗,大冷天的怎么这么热,莫不是二板也做了噩梦?
夫妻二人毫无睡意。
二板这一次毒发后,人明显又变得木讷了些,但此刻脑子很清醒,还惊恐的说道:“媳妇儿,我梦到我背着你在地下水道里逃亡,咱们还落了水。”
怎么夫妻二人做了同一个梦,那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