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江昨日买了新的木工工具回来,正准备今天开始给家里先做些小件的家具,木料之前盖房还剩了一些,都是现成的。
赵康安出现在大门口的时候,姚玫正打算把牛牵出去,找个地方让它吃草。
“你怎么来了?”姚玫问赵康安。
赵康安今天见到姚玫也顾不上害臊紧张了,连忙开口说:“昨天我到县里去卖先前攒下来的那些皮子,卖完走着回来都半夜了,今早才知道出了啥事!”
“你是来劝我爹的?没用!我们一家就是这么狠!你要是后悔了,亲事就作废!”姚玫没好气地说。
赵康安一下子急了:“大丫,你说啥呢?谁后悔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哪可能帮着外人!我是怕那些人过来找麻烦,我一听说就跑过来了,到时候姚叔不方便出面的,我来挡着!”
赵康安说着,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姚玫瞪了他一眼:“二愣子,你能挡啥呀?闷葫芦一个!”
赵康安握住了拳头,仿佛在给自己加油鼓气:“这次我说到做到!大丫你看着吧!”
结果赵康安在门口守着,没有等来姚家老宅的人,有那好事之人还专门过来吆喝了一声,说姚老头和孙氏都晕倒了。
“要不要告诉姚叔?”赵康安小声问姚玫。
姚玫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爹听不见?我爹要去看的话,现在就出来了。”
“哦。”赵康安觉得姚玫说得有道理。
不过很快真有人上门来了,是青山村的里正。
这个不能拦着,姚玫赶紧把人请了进去。
里正见到姚大江的时候,他正在专心锯木头,里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叫了一声:“大江。”
“哎!”姚大江把手中的锯子放下,连忙迎上来,请里正进屋。
“大江,昨天的事我都听说了,确实是大海跟他亲家大哥做得不对!但他们毕竟啥事也没干成,报官把他们抓起来,是不是过了?”里正看着姚大江语重心长地说,“那是你亲大哥,还有你们姚家的亲家,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但是他们从来也没把我当一家人。”姚大江想到昨天的事,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里正又叹了一口气,对姚大江说:“大江,是他们的错不假。你跟他们打一架,怎么骂他们,都行!但是让他们去坐牢,这不说别的,传出去怕是别人都说你心思太毒啊!对咱们村的名声也不好。”
姚大江闷声不说话,姚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里正爷爷也说了都是他们的错,他们要利用一个无辜的孩子来骗我家的钱,没得逞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这样他们下次还是会为非作歹,祸害别人。说我们心思毒,我们可不敢认,我爹去报官,这也是县令大人要求的。”
里正愣在了那里,就听到姚瑶接着说:“拐卖孩子是要杀头的大罪,里正爷爷知道吧?县令大人把我家小弟的画像贴出去,因为我家小弟也是被拐卖的孩子之一,是县令跟上头报备过的,必须要给小弟找亲生父母。找不到也就罢了,但如果连冒名顶替的都敢这么嚣张,这是不把县令大人放在眼里。县令大人是真的让人给我们传过话,官府带过来的人让我们好好配合,自己跑过来认孩子的,都是骗子,必须严惩,以正风气!”
里正神色一僵,他听出了姚瑶话中有话。姚家这个捡来的孩子已经被县令当做政绩报上去了,县令的权威不容挑衅。
里正突然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来。本来姚大海和朱有财的行为没有得逞,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姚大江去报官之后,县令派人过来抓走了姚大海,朱家村的朱有财肯定也被抓了,这说明县衙真的很重视这件事,还有一种可能,县令偏袒姚大江家。
如果是后者,再想到传说中跟县令是亲戚的魏家,里正看着姚大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二丫说的,也有理。”里正说着就站了起来,“那我就回去了,不过大江,要是你爹娘亲自过来求你,你不答应,也不能闹得太难看啊!对你们一家名声不好!”
“哎,我明白。”姚大江起身去送里正出门,回来就听见姚瑶在跟姚玫说,这个里正是个见风使舵的,很精明。
姚大江接着干活去了,赵康安继续守门,没再见有人来。
到了下晌,消息传过来,说姚大海和朱有财都被重打了五十大板,扔出了县衙。
姚大郎拉着板车,带着朱氏火急火燎赶去县里,见到姚大海的时候,他已经晕死过去了。
朱家还没人过来接朱有财,朱氏让姚大郎把两个人都放上车,拉着去了最近的医馆。
魏七看着他们进了医馆,转身离开了。
清水镇魏家。
魏宇泽捧着一本,哈欠连连。
“少爷,事情都办妥了,那俩人没有一两个月下不了床。”魏七回来禀报。
魏宇泽扔了手中的,看着魏七问:“那件事,跟我表舅说了吗?”
魏七点头:“说了,县令大人说,明天一早就派人去青山村,往二丫姑娘家门口贴个官府盖印的告示,下次谁再敢冒认,绝不轻饶!”
“这样村里的人知道官府的态度,就不会觉得是姚大江太狠了。”魏宇泽说,“不过报官这件事,肯定是姚二丫的主意!”
“少爷对二丫姑娘的事真上心。”魏七幽幽地说。
魏宇泽微微叹了一口气:“一码归一码,姚家小四的事我也参与了,告示的画像都是我画的,真没找到他亲爹娘就罢了,让那些杂碎利用他骗钱,我是不能忍,毕竟他管我叫过哥的。”
“少爷人真好,做好事不图回报。”魏七一本正经地说。
魏宇泽轻咳了两声说:“明天你跟着去青山村走一趟,见到姚二丫的话,跟她说我瘦了,需要她亲手抓的野山鸡补身子,这可是她答应过要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