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虹在开完会议之后,带着几个汉吏就去第二工业纺织区,视察视察工地的的进度。
“令君。”管理第二纺织工业区的坊监董宇戴着一个藤帽前来迎接。
“第二纺织工业区有多久才能建设完成?”卓虹看着千沟万壑的地面问道。
董宇马上回道:“污水沟,排水渠已经建设好,最多有四个月时间就可以完成第二纺织工业区的基础建设,最后交给纺织作坊进行厂房建设。”
卓虹边走边问道:“时间太慢了,能不能加快进度。”
等上四个月还不知道要流失多少作坊。
董宇无奈道:“这就是这已经是日夜赶工了,工人几乎每天都做事到天黑才停止,已经没办法让工匠加班了,要再加快进度就要多招收一些工匠,但这样成本就压不下来了。”
卓虹道:“多招募一些上郡的农户,他们俸禄低,要求少,也比关中百姓更加勤奋。”
而就在这個时候卓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宋岩大哥,整个高陵县就你们住的最差,难道你就不想改变这一点吗?只有罢工争取自己的权利才能改变这些,天助自助者,你们要学会争取自己的权利啊。”
徐爱民不甘心自己第一次社会实践就这样失败,经历了一个晚上恢复信心之后,又跑到工地上来,想要说服宋岩他们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
“你这小孩怎么就这么固执,某跟你说多少遍,我们这些人来关中是为了赚钱的,不是为了闹事的,游行示威这一闹,高陵县的差事还做得下去,恶了本地的县令,只怕以后乡亲们都没有这么好的差事可以做了。”宋岩不为所动。
但听到这花的卓虹却大怒,他还在嫌弃工程进度慢了,居然有人想要蛊惑工匠罢工,影响他第二工业纺织区进度,他当即怒发冲冠,想要找到那个挑事的人。
他刚走了不到几步就被一个人阻挡住,他愕然叫道:“陈卫尉,您怎么来到我们这个小县城。怎么也没听手下的人前来汇报?”
卓虹说的陈卫廷,是原本大汉九卿之一的卫尉,属于皇帝的警卫,不过到大汉之后,卫尉开始从九卿等级,下降到大汉两千石的部门,地位上虽然有所下降,但重要意义却没有改变。
现在卫尉属于天子直辖的部门,只对天子负责,一向都是天子的心腹担任这个部门长官,最开始的国舅陈胜担任卫尉,陈胜就藩之后,这有阳县老人陈震担任卫尉。
虽然现在很多人动不动说自己是天子门生,但像卓虹这样的汉吏却明白,天子真正的门生只有当年在陈家里教导的23个学生,而陈震就是其中之一。
卓虹有的羡慕的看着陈震,陈震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是两千石的高官,凭借着天子门生的身份,以后最低也是九卿级别,运气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连三公都能当上。
而他在退休之前能成为两千石太守都是运道好的事情,但他也只能羡慕陈震的机遇,没办法谁让人家跟对的人呢。
陈震指着不远处的徐爱民小声道:“那是太子,陛下让太子进行社会实践,卓县令请不要干扰。”
卓虹惊愕的看着不远处的小孩,怎么也想不通,太子爷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上?而且看样子是要对付他,想到这里卓虹一脸惶然。
陈震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想歪了,淡然说道:“放心,太子不是针对卓县令,你只要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就可以了。”
“下官明白!”卓虹只能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的手下离开工地。
而卓宏离开之后,徐爱民也失望离开了,宋岩根本不想去游行示威,不管他怎么说都不为所动反而是一个劲的在这里埋下水管道。
话分两头,卓虹来到官署之后心脏狂跳,太子爷来到自己的地盘上,他不可能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回到县衙之后,卓虹派遣手下了解这其中其中的原委。事情本就不复杂,他手下找几个工匠把事情的原委了解的明明白白上报卓虹。
卓虹知道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丞相给太子定了一个社会实践课的内容,结果太子跑到自己的地盘来实践,而且太子想学着墨家巨子的玩法。上来就是游行示威,想要为第二工业纺织区做工的上郡农户,争取好的伙食和房子,在卓虹看来这不过是太子的小孩过家家而已。
卓虹想了想找来县丞吕枢问道:“第二工业纺织区的工匠伙食和住的环境都很差吗?”
吕枢马上到:“每日饭包够,还有一两个蔬菜汤,这伙食已经不差了,县令您要知道他们一顿吃两斤米的人不在少数,农户就这特点,胃口大。至于住宿方面,你也知道他们做完工就要回老家,县署也不可能给他们修房屋住,只能就近在工地搭建窝棚居住,正好工事做完之后,让他们拆除窝棚即可,几年来一直都是这个标准”
卓虹道:“想办法改善一下工匠的居住环境和伙食,工地上都是重体力活,没有油水的话,工人也没力气做事情,每天加一餐肉,早上加一个鸡子,一直住窝棚也不是办法,想办法弄几顶帐篷给他们住。”
吕枢虽然不明白县令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点头道:“诺!”
另一边徐爱民放弃了组织宋岩他们游行示威的想法,但他并没有离开高陵县,而且继续逛着高陵县其他地方。他见识到高陵拥挤的纺织工业区,也见识到在轨道附近如同鸟群一样多的小吃车,每当有火车或者轨道马车停留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高举自己的食物,高陵县城虽然小却也有属于自己的繁华。
六月十五日,高陵县,高升客栈。
徐爱民他们这几天在高陵县的所作所为一一记录到自己的社会实践作业当中,而后就准备回长安城。
英雄叹口气道:“我们明明这么想帮他们,为什么他们就不要我们的帮助呢?”
英雄还是觉得可惜,他听说在关中游行示威是最好玩的事情,但他却一直没有碰到,本来想自己组织一场的,结果没人听他们的。
陈卖淡然道:“这才是正正常的事情,只要他们没有傻,就不会听四个小孩的建议。更不要说农户比起工匠,本就组织差了很多,现在还没有一个核心能把他们组建起来,自然是一盘散沙,即便他们有改善自己生活的想法,但也不可能听我们的。”
张辟彊淡然道:“我却以为,朝廷还是要多关注这样打工的农户权益,甚至墨家也要多关中他们,作坊主可不会讲道德,他们讲的是实实在在的利益,现在这些作坊主被朝廷逼着增加工匠俸禄,他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甚至会想办法推翻均富贵的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