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长的嘴巴一直很甜,就像是先天会溢出蜜来似的。就算是主子放了的一个大臭屁,经他的红口白牙一过滤,都变成了奇香无比的仙气了。
但是今天皇太后的心情有点糟糕,一听春淳于长的奇葩要求,没想到人家是故意讨好,就以为淳于长哪里做错了:“哀家不悦,和你有甚相干?干嘛要赏你两嘴巴啊?”
淳于长顿时傻了,察言观色是他超乎常人的本事,当即就赶紧跪倒在地。
“姨娘,侄儿是想要姨娘开心一下啊!”
淳于长在宫里待了多年,早把主子的心思琢磨透了。他只要一“撒娇”,皇太后看在亲戚的份上,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实在不行就“撒泼”,搬出王凤这棵“大树”,说什么舅舅临终前交代要好好听姨娘的话,好好的伺候姨娘。所以姨娘生气了就是他的错,辜负了舅舅的期望。
太后娘娘的亲哥哥、也就是淳于长的亲舅舅王凤,就是躺在淳于长的怀里咽气的。作为侄子,淳于长倒是比大司马的亲儿子们管用,王家欠他这个外甥的人情。
“撒娇”和“撒泼”这两张牌,淳于长随时揣在身上,随时灵活出牌。
当然,有时候也会不按照常理出牌,因时制宜嘛。
皇太后本来就烦,一看淳于长又要开始撒娇撒泼了,更烦!
于是说:“御花园也是公共场合,还是君臣相称吧。”
眼看撒娇撒泼无效,淳于长赶紧口气一改,做起了奴才:“微臣能为太后解忧,就是微臣的荣幸!这些花儿是死的,不懂事!但是微臣是活的……不要说太后赏微臣两巴掌,要是让微臣以性命能换来太后愉悦,也是值得的!”
皇太后是权倾朝野的重要人物,耳根子一直很硬,淳于长这些献媚的话,已经在她耳朵里长茧。
但是她毕竟是淳于长的亲姨娘,再硬的耳根子,也被淳于长这被蜜水浸透的小嘴给泡软了。心里的苦涩果然少了一些,说话也柔了不少。
“你平身吧……哎呀!你说这许氏是不是灾星降世啊,害得我大汉皇室要绝后一般……”
“咦……姨娘吓死侄儿了!”
淳于长原本和许皇后的关系就非同一般,当即大惊,再次跪倒在太后的脚下:“微臣恳请皇太后娘娘赶紧回宫,外面萧索,容易着凉……人一旦着凉了,说起话来,舌头就会打挛……”
“这三伏天气,何来的萧索着凉!”
淳于长这话说得非常委婉,刚才太后说什么汉室绝后,已经犯了大忌,会得罪申请降灾降难。但是他不能明着提醒,只好说太后着凉,舌头打挛了。
不过再怎么委婉,皇太后还是听出了淳于长的意思。诅咒汉室绝后,这话也只有太后娘娘敢说。
而敢提示太后娘娘说错话,这个比豹子胆还强大的胆,也只有淳于长敢战战兢兢地抖一下。
要不是两人身份特殊,不管是说这话的人,或者是提示的人,估计连八辈子的祖宗也要被从黄土里刨出来重新灭上一遍。
不过话说回来,淳于长也是用心良苦,万一“大汉皇室”真的绝后了,以后的史官岂不是要归罪于太后娘娘的“金口玉言”,皇太后终究名节不保。
太后也自知“食言”,但心里怨恨,这都是皇帝皇后给逼的。许皇后也实在不争气了,嫁入皇室十六年,当皇后也有十三年了,居然就没成器地留下一个龙种。
生一个死一个,这不是要让汉室绝后的节奏嘛?
皇太后哪里说错话了!
听说许皇后的肚子又大了,估计就在这两天生产,原本是高兴的事情,但是皇太后却越想越是害怕。
宫是不能回的,回去了更是郁闷。
皇太后赶紧找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