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八是著名的酒鬼，也是著名的吝啬鬼！
百年杜康这等好酒，在市面上花再多的银子也很难寻到，他怎么会舍得拿给一个花店小老板喝？
卫兰轩咬牙切齿，心里暗想：不要怪我，这是你杨桂祥百密一疏，借口没有找好。假如你说是三五十年的女儿红、竹叶青，说不定我还真上当了。
“仓啷啷……”
这回拔剑的声音长了不少，卫兰轩把宝剑全部抽出来了。
长剑一指杨桂祥的咽喉，厉声道：“还想装疯卖傻是吧，杨桂祥，这个名字挺好的啊，朗朗上口，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猜疑。可惜你太小看龙骠营了，你的身份我们早就掌握了，来自河南的绿林帮对吧，聂祥桂聂堂主，以为你改了姓氏颠倒了名字就能瞒天过海吗？”
“官爷您说什么啊？聂祥桂是谁啊？”
杨桂祥瞬间又被吓傻了，原本红里透黑的老脸，突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双手一直在挠着那张似乎永远也撑不起他身子的椅子。
剑尖又抵近了一些，卫兰轩的声音低沉而凶狠：“说，刚刚那个女的是不是从宫里来的？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情报？你刚刚是不是出去送情报了？你们绿林帮还有多少奸细潜伏在京城。”
“啊？”
杨桂祥一脸懵逼：“官爷啊，小的店里一天还来好多好多的男人女人呢，小的不知道哪个是来自宫里的，哪个是来自北街东街的啊？还有您刚刚说的什么绿林帮，究竟是哪家花圃？还是哪个山庄？小的不知道啊！小的刚刚的确是去王老八家喝酒了。对了对了，王老八以前也是官爷，不信官爷您可以去问他？”
卫兰轩顿时想笑：“是吗？王老八已经退休十多年了，你还知道他以前是官爷？聂祥桂啊聂祥桂，你还真不是做奸细的料，编一个借口都有这么多漏洞，还敢在皇城根儿混，不要说今天栽在龙骠营的手里，就是一般人你也瞒不过去啊。你也不想想，既然你都知道王老八是老资格的官爷了，凭着她的身份，他怎么会和你这种人一起喝酒呢？”
六十五岁的王老八的确算是有点设部分的老兵，十五年前受伤后就退休了。说是受伤，无非是腿上被歹徒刺了一剑，走路有点跛而已，虽无大碍，不过也该退休了。
羽林军士兵，年龄大都不超过三十岁，之后要么换岗，要么转业，要么退休。王老八能在羽林军中混到五十老几，是因为他有着一般士兵没有的本事。
至于什么本事，卫兰轩不知道，也懒得打听。一个小小的士兵，他的本事能强得过卫尉大人的副将？真有本事早就提拔了。
王老八虽然退隐在家，却一直享受着朝廷的俸禄，由于他特殊的身份，所以为人低调，从不轻易把自己的履历和当年的英勇事迹拿出来当炫耀的资本，是一个很有节操的退休士兵。
而这家艺品苑在西街不过十年时间，杨桂祥一个花贩子，说认识王老八倒是有可能，但是两人的交情能厚到聚在一起喝酒谈心，甚至喝的还是百年杜康，这个借口本身就站不住脚了。
卫兰轩一通数落，杨桂祥不爽了。
再卑微的人也有尊严，这位官爷实在欺人太甚。
于是一反常态，脸不青了，说话也磕巴了：“这位官爷，小的不管你是金甲营、银甲营、黑甲营，还是什么龙骠营。小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官爷，深更半夜擅闯民宅也就算了，现在还冤枉小的是什么绿林帮的奸细。小的就不明白了，官爷既然是朝廷命官，应该深谙朝廷法纪，无凭无据的就想治罪于小的，似乎说不过去吧？”
卫兰轩不觉一愣，自己刚刚的确伤害这个杨桂祥的自尊，居然怀疑他没有做奸细的素质。
其实人家厉害着呢！
这家伙藏得如此深，金甲营、银甲营、黑甲营，他都数得出来，好像他都待过这些阵营一般。金甲银甲也就算了，都是皇家部队，寻常百姓也知道。但是黑甲营是大司马王莽的“私人武装”，没怎么对外公开，他居然也了解。
他不是奸细是什么？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是卫尉大人之前就交待了的。
只是现在杀了他，那个宫女模样的女子就不好打探了。
宫里的宫女好几千人，她究竟来自哪个宫殿？恐怕卫尉大人也不好明着去找。
但是不杀此人，明显又是一个隐患。
卫兰轩顿时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