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方欲回首,心神微震间,小鹫之冷哼忽于胸臆荡起,随之一道紫黑华彩复自陆川身内喷薄而出,其质粘稠,直扑那荧煌跳动之刃盘,将其紧紧裹缠。
刃盘一入紫黑粘芒之围,即刻白雾缭绕,其间凄楚之声隐约可辨。
汪磐观此异状,眸中终难掩惊骇之色,盖其所察觉,乃其灵器之内蕴灵气,正遭受那诡谲紫黑之芒侵噬,倘若持续,此灵器恐难免倾毁之厄。
念及于此,汪磐急遽挥手,其刃盘狂舞腾跃,方得脱此紫黑光之桎梏。
及至重返汪磐掌握之中,观其上荧煌之光已黯淡大半,伤痕昭然若揭。
陆川目睹此变,心惊不已,未尝预料这小鹫竟藏如此手段,遂疾步近前,终而复执那枪形灵器于掌中。
陆川紧握之时,灵器再掀波澜,意图挣脱,然此次陆川早有防范,玄力自掌心汩汩汇聚,环绕守护着灵器,手掌如铁箍,坚不可摧。
虽则陆川持守不怠,灵器之挣扎非但未减,反愈发猛烈,其狂野之态,尽显无遗。
观此情状,陆川之面色亦渐转铁青。
历经艰辛万苦,犹遭汪磐辈流阻挠,倘若竟败于一灵器之下,岂非世间莫大之讽刺欤?
“灵器虽蕴神妙,人皆视为险阻,尔宜以玄力催促掌中玉菩提,使之发挥!”
正当陆川勉力支撑之时,小鹫之音忽如春风至。
闻斯言,陆川即刻驱策体内玄力,灌输于掌中所握之玉菩提内。
其玄力初透入那神秘玉菩提,此物微有震颤,细蚊之声嗡然响起,随之而发异彩波动,自掌心荡漾而出,终而触及那奋力挣扎之灵器。
波及方始,枪形灵器之狂躁戛然而止,其上荧光亦渐黯淡。
惚恍间,陆川似感灵器之中溢出一丝惧意。
时下陆川无暇深究灵器何故生此情愫,见枪形灵器终被降服,心中欢喜洋溢,手掌一翻,立即将其纳入纳玄囊中。
首获灵器,快意充盈陆川心田,喜悦难抑!
“竖子敢损吾灵器,今日若不献彼灵器以赔罪,定教尔无法生离古墓洞府!”
然而,陆川笑声方歇,忽闻不远处,阴沉含怒之声,徐徐而至。
闻彼沉吟之音,陆川面色犹自如常,旋即转身,凝视不远处汪磐之极端阴郁容色,淡然言曰:
“宝物之争,本无慈悲之眼,伤损之事,自是寻常不过。”
“竖子尚敢强辩哉!”
汪磐目中怒火炽烈,一时之间,竟踟蹰再举。
适才片刻交锋,其掌中灵光刃盘之灵气已大减,若复如是,此灵器恐将毁矣。
灵器之属,虽最低阶者,于汪磐亦为珍稀。
四大宗族底蕴深厚,然天才辈出,岂能人皆有之?
此光焰刃盘,即是彼,亦费尽周折方获,今遭此创,岂能不心痛?
且陆川囊中枪形灵器,凭其敏锐识见,亦察觉非同小可。
是以未效他人直取观之最强重剑形灵器,而退求其次,夺此数人竞逐之枪形灵器。
原以为凭己之力,兼灵器之助,手到擒来,未料眼前之事,使之怒极目眩,诚所谓图小利而亏大本也!
此辱,以汪磐之性,断不可忍!
陆川目若止水,凝视汪磐,而体内玄妙之力暗自涌动。
俄而,其掌忽握,先前所持枪状灵器跃然现于掌握之中。
舌尖轻啮,一缕精血喷薄而出,与此同时,魂力澎湃,环绕那抹精血,瞬间融入灵器之中。
灵器得精血润泽,表面即刻泛起淡淡红光,继而枪身光芒大盛,此前貌不惊人之灵器,瞬时闪耀幽光,形态亦生变故。
昔时之灵器,黑沉沉一片,仅粗具枪形,而今伸展延长,形态不再粗陋,化为长枪一柄!
此枪通体赤血之色,枪身笔直如矢,枪柄布满龙鳞般细密纹理。
枪尖锐利,寒光闪烁,更奇之处,在于刃尖生长着狰狞细微刃片,犹如利齿排布,可想其劈砍之下,伤力何其惊人。
陆川观此灵器骤变,眼神难掩惊艳。
信手挥舞间,周遭空气撕裂,啸声连连,无形刃风甚至远及地面,坚硬地板亦留下浅痕,足见其威!
“帝释天枪!”
陆川目注枪柄,于龙鳞纷纭间,显四字古朴磅礴。
持枪在手,陆川胸中豪情勃发,有此神兵,玄丹境大圆满强者亦难再成胁矣!
“竖子大胆,竟敢烙血髓之纹!”
陆川行动电光石火,待灵器蜕变完成,汪磐方恍然回神,面沉如炭。
昔日帝释天枪,属无主灵器,首烙血髓之纹者便为灵器之主。
而今,陆川显然已完全掌控此灵宝!
虽云夺回可抹其纹,然此事繁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