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敏最终还是住在了外间,她泡了温泉洗漱回来,先探头看了看里间,却见大皇子已经洗好头,正披头散发对着白蜡灯看呢。
她也没有侍候人的习惯,更没有主动上前献殷勤,自己拿着块干布巾慢慢擦着头发,待半干后,便将头发撩到床外,扯过被子睡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结果就是这么麻烦,长了十几年的头发实在太长,真要完全擦干至少要一个时辰,谁耐烦等干。
“喂~不要睡,小心捂了湿气,以后要头疼的。”
张敏无奈地翻身爬起,“殿下,我是趴着睡的。”
“趴着睡也不行,湿气易入体。”
张敏怎么不见大皇子平常有那么关心别人呢, “殿下,这么晚了就不要太关心奴家的头发了,早点睡吧。”
大皇子嗤笑一声,“你自我感觉是不是太好了?本王是问你,我的衣笼在哪?”
“什么意思?”张敏立马精神了,“你身上的中衣不是才换的吗?”
“这是今天才上身的,换洗的衣服呢,还有新做的大毛衣裳呢?搁哪个箱笼里了?”
张敏眨巴眨巴眼睛,“不是,你的衣服放哪问我干啥?”谁不是各人收拾各人的衣服。
张敏随即恍然大悟,“殿下,你竟然没有收拾行李就出门了。”
可不是嘛,皇上来得突然,大皇子吩咐得也突然,大伙一听说要去温泉庄子,立马就回房收拾好了包袱,张敏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她只收拾了自己的,压根儿没想到大皇子。
“蠢才啊蠢才,本王的箱笼怎么不带出来?”大皇子气个倒仰,说来她也是挂着太监的名头,怎么就不懂得侍候人呢。
张敏很光棍地摊手,“殿下又没有吩咐,要不你还是穿着今天的那身,反正也是新的。”
“本王不穿脏衣服。”
张敏脾气上来了,为了一件破衣服扯这么半天,还睡不睡了,“那就洗一洗再穿!” 一个大男人那么娇情干嘛,打仗的时候也没见他这样啊。
大皇子委屈啊,“绣了纹样的,一洗就坏了。”
谁家王爷的衣服还带水洗的?不都是穿过就扔?只有大礼服之类贵重的衣服,才用沾水布擦一擦,再用熨斗烫一烫,收起来留待下次穿。
张敏叹气,“殿下,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奴家保证你睡醒就有衣服穿,肯定不会让殿下有碍风化的。”
大皇子也很无奈啊,他以前出门衣服都是十七收拾的,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如今虽有一个小内侍,却跟个马大哈似的,还不如没有呢。
待庄子中大部分人都睡下后,却有黑影从山脚下摸黑寻过来,正是才循着车辙印跟来的死士小乙。
小乙作为精品死士,不同与一般的耗材,别的死士会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杀人又放火,死得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干干脆脆,而他有脑子,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他来时天边已出现鱼肚白,小乙便寻了一处无人居住的小院住下,养精蓄锐,准备趁月黑风高时动手。
由于昨晚大家睡得很迟,张敏醒来时已经日头过午,她起身往里间一看,却见大皇子正一脸幽怨地抱着被子发呆。
真是服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的王爷,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张敏披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跑了出去,问遍了亲卫,才从那位不洗澡的亲卫手里得到一套全新的棉袄。
“拿去吧,反正我一套衣服就够过冬了。”
“谢谢仇大哥,”张敏千恩万谢,答应回府后给他找人重做一套,便抱着衣服匆匆而去。
旁边的亲卫哼了一声,“哟~这会子竟连衣服都不要了?”
“哥,我错了,行吗?”仇大哥哭丧着脸讨饶,都一晚上了,还有完没完。
“叫爹就行!”
“爹!”
……
张敏把全新的冬衣递给大皇子,“反正这里没外人,殿下将就着穿吧。”
大皇子依言乖乖穿上,不穿还能怎么办呢?总不可能光着屁股祼奔吧,他的脸皮还没那么厚。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黑色冬衣的大皇子扔到人堆里,立刻泯然众人矣。
不远处的山坡上,小乙眯着眼睛,努力在庄子中寻找康王的身影, 作为一名不入流的百姓兼死士,他从来没看到过康王真容,不过这难不倒小乙。
康王好歹是王爷之尊,吃穿用度自然不凡,他不看长相寻找,只找穿着特别鹤立鸡群的。
他还真就不费吹灰之力找着了,只是小乙有些疑惑,“这位王爷莫不是没吃饱过饭,咋长那么小只?”
他离得太远也看不真切,只觉得康王站在亲卫旁边,显得忒矮了,估摸着跟二皇子一样,也是早产儿,哎~宫里出生的孩子都这样吗?
小乙远远地看清了建筑结构,便打算趁夜行动,只是这会儿一天没吃饭了,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返身回小院找吃的,却发现这里什么食物都没有,就算有也早被老鼠偷吃个干净,于是小乙又钻到树林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可果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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