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尊者见他语气又转严厉,忙道:“是,是真的,天澜寺那件事以后师兄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就委托我向晋王告辞,先回到天星顶来养伤,两个月后,也,也就是袭击剑宫前两天,宇父子忽然来到天星顶求见师兄,这下我们才知道他们父子也加入了‘孔雀会’。”
李钲这才恍然,原来般若法王在天澜寺那场恶战中受了重伤,难怪他和自己斗不到四百招就死在自己剑下了。
独孤子鱼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在京城就加入了‘孔雀会’?”
李钲豁然一省,道:“那就是说,‘孔雀会’有一个据点在京师?”
多罗尊者忙道:“这个我的确不知道,师兄本想带我也入会,但对方的二首领说,有师兄一个人做代表就可以,没必要个个想入会的人都必须向首领宣誓,既然我是师兄的得力助手,我宣誓不宣誓不重要,有心为‘孔雀会’效力就行了,‘大首领’和‘二首领’会心中有数,论功行赏的。”
李钲道:“你见过‘大首领’和‘二首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多罗尊者道:“我和师兄见到的是‘二首领’,没看到他的面容,他头上戴着一个石头雕成的牛头面具,说话声音很尖锐,连是男是女都听不清楚。”
李钲想起尊胜法王对他说过的会见“孔雀会大首领”的过程,点了点头道:“你这两句还算是实话。袭击剑宫是谁的主意?”
多罗尊者望了一眼地上的般若法王,道:“是宇父子带来的‘孔雀会’大首领的命令。”
李钲道:“‘孔雀会’还有哪些人加入?”
多罗尊者道:“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很多人。‘孔雀会’手眼通天,他们想要网罗的人就一定会如愿以偿。白教法王曾经也是他们的网罗对象,不过白教法王性情高傲,不屑于加入‘孔雀会’,所以,所以……”
独孤子鱼道:“那么西南红教分支的高手喀楞布也是‘孔雀会’的人了?”
多罗尊者道:“这倒不是,他是晋王手下的人,新近才得晋王的喜欢,把他收在麾下替晋王效力的。”
晋王收的喀楞布和“孔雀会”的人混在一起,现在不但是李钲和独孤子鱼,就算多罗尊者只怕也说不明白这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而接见他们的人又是“二首领”,不是尊胜法王见到的“大首领”,这里到底有什么古怪呢?
独孤子鱼道:“这死胖子大概也就知道这么多了。李大哥,咱们还是先去后山将宇父子逮住再说,免得去晚了他们就逃了。”
霹雳先生道:“别急。后山大师兄练功闭关的地方三面是悬崖绝壁,只有一条路可供出入。他们除非长了翅膀能飞下山去,否则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别无他途。”
李钲道:“为什么宇父子被安排在后山,而不是这里?”
霹雳先生叹了一口气,说:“大师兄知道下面的人并不是个个都赞许他和‘孔雀会’以及晋王的合作,只怕不服的人找他们的麻烦,所以把自己闭关的地方让出来给宇父子暂住。”
“自己则回到总坛来暂栖。既然宇父子是代‘孔雀会’前来传令的人,剑宫他们也去过,那么他们也算是这件血案的元凶了,本座愿意替天星顶将功赎罪,帮李掌门这个忙将宇父子擒住,交给李掌门亲自发落。”
独孤子鱼望了一眼李钲道:“这个胖子如何发落?”
李钲道:“我说话算数,不会杀他。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搭在多罗尊者肩膀上的手用力一捏,咔嚓一声,登时将他琵琶骨捏碎。琵琶骨一碎,多好的武功也都全废了。
多罗尊者惨叫一声,晕死过去。霹雳先生叹了口气,道:“咎由自取,与人无尤。来人,先把他送去安顿,顺便把大师兄的法体先安放到法堂去,然后再把舍罗师兄放出来吧!”
众人见李钲不再关注他们,知道死罪已经逃过,纷纷跪下,向李钲道谢。
李钲也不管他们,对霹雳先生道:“你们师兄闭关的地方怎么走?请你在前面带路。”
霹雳先生道:“李掌门大人有大量,能饶过这群无知之人的性命,在下感激不尽。后山就在附近不远,两位跟我来吧。”
说话之间,不知不觉已转过两个小小的山坳,只见那后山别有景象,设置有高高的围墙,两堵围墙之间,有一扇厚厚的大铁门。
霹雳先生道:“本派原是吐蕃红教一个遥远的分支,我们的祖师来到回鹘营造天星顶之时,后山是最早建立的一重要所在之一。虽然并不奢华,但历代掌门都在此清修、在此涅槃,下一代掌门宣誓接掌之后,又会住进来,所以这里算是本派最为严格禁止随便擅入的禁地。宇父子疑心较重,两位藏在一旁,让我先去叫门吧,以免惊动宇父子,让他们狗急跳墙。”
果然到了门前,敲响门环,里面两个天星顶的喇嘛闻声出来开门恭候。
其中一个是个年约五旬开外的老喇嘛,另外一个年轻喇嘛又黄又瘦,看年纪似乎比李钲和独孤子鱼都大不了多少。
两人见了霹雳先生,连忙合掌作礼道:“小人还道是大师兄来了呢,原来是先生大驾光临!不知先生为什么而来?是掌门师兄有话要传吗?”
看样子霹雳先生在天星顶的威望还真不低。
霹雳先生道:“我是受大师兄指派特地来拜访宇先生的。我们天星顶地处贫瘠,法王恐怕招待不周令宇先生不高兴,所以特地派我来向宇先生父子致意。宇先生父子休息了吗?”
那老喇嘛应该还不知道总坛发生的事,说道:“刚刚午休。但他们父子大概也想不到先生这样快就来看他们了。嗯……”
他已注意到霹雳先生背后跟着好几个人,不禁一丝疑云浮上脸庞,问道:“这些人都是掌门遣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