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大师则是听了回到少林寺的元空禅师的话,知道李青尧已经死了,心中十分感激李钲替少林清理门户,便亲自从嵩山少林寺快马赶来万华山庄向李钲致谢。
哪知到了万华山庄,却没见李钲,一问才知李钲舍生取义,为了让大家尽快脱离险境不惜投身重兵围困之中,被皇帝带回长安、至今尚未脱险,姬玉笙和云正光等人已潜入长安去救人的事。
了然大师曾随掌教觉远到京师镇国寺说法,心知皇帝心机深沉,说不上老奸巨滑,至少也是神鬼难测,喜怒不形于色,不免暗暗担忧。
他预料姬玉笙等人此番前去,难免身陷险境,便急忙出门,从半山上绕进京师,在西市巧遇了刚刚做完事得到消息赶来营救李钲的寒雁銏。
两人一通来历,彼此都早已闻名,便一同来到陇西郡公府。他们来得正及时,恰好拦住了仓皇跑路的宇天雷。
寒雁銏是见多识广的知名剑客,“北岳神龙”之名当日可谓响彻江湖,他交手几招,便知来人是葱岭白头山上宇世家的人,身形急落,宝剑骤发,呜呜两声,剑光破空飞来。
宇天雷不知哪里钻出来这么多扎手的人物,情急之下软剑一撩,身形暴起,半空中双剑一交,旋身反扑。
了然大师自高身份,自然不会和他交手,手提拂尘,一旁压阵。宇天雷唰唰唰连环急剑,从寒雁銏剑光中脱出身来,寒雁銏喝道:“哪里走!”跳过假山,又再兜截!
这边宇嚣从楼上跳下,杀开重围,剑光一闪,直刺他背后“灵台穴”,寒雁銏也是武林名宿,百忙中翻身缩肘,突然剑掌一带,乘宇嚣立足未稳,倏的扑他中路空门。
这一招神妙无比,变幻无方,拿捏时候又快又准,宇嚣的长剑刚到胸前,他的剑锋已反圈回来,人在半空,倏地一转,剑光错落而下。
宇嚣也在暗暗奇怪哪里来的这些高手,急急伏地一滚,滚出三丈之外,顿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天乙散人等人从背后杀来,叫道 :“宇兄,你快走,我给你断后!”
司空煦和西门藏云正光三人早已跑来,云正光闻言喝道:“今天教你们一个个难逃公道!”
西门藏更不打话,宝剑扬空一闪,刷刷两剑,分刺天乙散人“章门穴”和羊舌寒“璇玑穴”,天乙散人被迫连退三步,横剑一封,急怒攻心,也从偏锋急攻,把西门藏逼得转攻为守。
银发女子带着公主等人背着李钲冲出来,忽然见到寒雁銏,尖叫道:“小寒,给我杀了这父子俩!”
宇嚣已成了惊弓之鸟,急忙反手一剑,从寒雁銏剑底穿出,云正光双掌一错,早奔在前面,迎面拦截。
宇嚣平空飞起丈余,呼的一声从云正光头顶斜斜掠过,云正光举掌一撩, 宇嚣想要再跃,司空煦和西门藏两口宝剑剑光如练,闪电般追到身后,一齐出手!
宇嚣听得金刃劈风之声,又快又疾,急将宝剑盘头一扫,一个倒翻身飞落地面。
只顾及眼前形势紧迫,无暇思索,脚点假山,施展绝顶轻功,飞上墙头,左手一挥,三枚毒菱从袖中飞出,逼退司空煦和西门藏。
宇天雷哎呀一声,背上吃了银发女子一剑,鲜血狂喷,几乎栽下墙头。天乙散人和羊舌双魔见宇父子跑了,急忙招呼一声,带着祝公佐和那无名僧人,各自飞跑。
众人还待要追,那银发女子叫道:“穷寇莫追,我们先走!”
尉迟璋呼哨一声,铁甲军中有他从大内带过去的旧属,当时故意乱将起来,掩护众人从郡公府趁乱脱身,公主在前。
司空煦背着李钲居中,从后面跳出围墙,向西直奔过去。原来公主带着自己的銮驾,侍卫都是她亲自物色的死士。
见了公主等人,忙将李钲放在銮驾中,其他几人则换了卫士服饰,杂在卫士丛中,朝公主府走去。路上望见巡城兵马司的人铁骑驰骤,向郡公府方向而去。
公主擦了一把冷汗,心道:“幸好早走一步。”
要知九城兵马司固然负责京师九门安危,巡城司却是独立单位,负责捕盗,分工更细。
负责更加具体,尉迟璋的九城司和巡城司是两大分开的系统,若是巡城司早到一阵,非但李钲无法救出,公主也会遭到巡城司的留难。
公主府在皇城延禧门与承天门之间,众人要刻意避开巡城司的人马,且住且停,用了半个时辰,才回到府中。
原来公主府中所用仆人不多,都是宫中发出来的老宫人,公主体念她们在内宫辛苦半生。
有的人无父无母无亲无靠,那些宫人退休后无处可去,便向皇帝请求,将那些手脚麻利的宫人要了一些来,留在府中差遣。
她们都深知公主的性情,见公主夤夜回来,没人敢去问她,只怕口角多事,公主万一发怒,向无例外会被公主责罚,连忙关门的关门,沏茶的沏茶,把公主一行接近内府中去。
姬玉笙先去安顿李钲,公主把银发女子让在上位,那银发女子道:“你是公主,这里是你的府邸,怎可教我僭越?来,你坐下来吧!”用手指了一下身边。
司空煦等人坐是坐下了,却向那银发女子凝视许久,也想不起来江湖中什么时候有银发女子这一脉如此厉害的武功剑法。
但听寒雁銏问道:“大小姐去了哪里这么多年没有消息?我可,我可……唉!”
银发女子淡淡一笑道:“你心里的话,我都清楚,是我不辞而别,伤了你的心了,我跟你说对不起。”
说到这里身躯微微一顿,才接下去道:“不是来京师看我的徒弟,你我可能这一辈子也难以遇上了。救回来那个年轻人,他叫什么?”
司空煦等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番,原来这个弱的公主,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师父,而且来历还十分神秘,叫人没法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