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二处穴道乃是医术中所谓“隐穴”,乃在“膏”之下,“肓”之上,乃金石难到的所在,之所以号称为“隐穴”。
那是因为这二十二个穴道可以随着血流和外部的物候随时变换位置,通常医生可以从变换最为频繁的隐穴,判定为身体的某个部位即将出现毛病。
对于治疗毒气,知道隐穴的活动位置,往往要事半功倍,可以少走很多弯路。李钲得了米神医的亲手传授,当下按部就班。
一面以雄浑的内力替姬玉笙将体内的寒气散开,一面手指不停地点击这二十二处“隐穴”,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姬玉笙这才“嘤”地一声,重重喘了口气,身体也终于有些温气了。
李钲忙将她抱在怀中,再拉过一床被子盖在她光裸的躯体上,良久姬玉笙才道:“谢谢哥哥。”
声音低得像蚊蚋一般。她虽是苗家女子,自幼热情奔放,但也从未**过身子面对过一个男子。
虽然此刻房中一片乌黑,伸手不见五指,面对爱人,姬玉笙满心的娇羞便都在黑暗中悄悄绽放开来。
李钲低下头吻了吻她,低声笑道:“别说孩子气的话。我们还需要谢来谢去的吗?你身上还冷不冷?”
姬玉笙蜷缩再他怀里,道:“已经没那么冷了。哥哥,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方法?”
李钲道:“上次我受伤,不是你从雪衣妹妹的波斯弯刀上看来的方法吗?米神医看过那篇经之后,摸索出了一套他自己的手法,这套手法更加简便也更加实用,虽不能破解‘腐骨神掌’的阴寒,却有不错的克制效果。刚才替你驱除寒气,我用的就是米神医教给我的法子。”
姬玉笙道:“你不说我还一时没想起来‘戒日神功’的总纲还在我们的手上呢。你刚才和李青尧这贼子对敌的手段,也是从‘戒日神功’总纲中学来的吗?”
李钲微笑道:“正是。我偶然想起一段,似乎正好可以克制李青尧的‘腐骨神掌’,现炒现卖使了出来,果然颇见功效。我只是很奇怪,他明明已经胜券在握,为何忽然就转身走了?要知道,再过三五十招只怕我也接不了他的‘腐骨神掌’了。没想到三个月内,这贼子居然将‘腐骨神掌’练到了第八重,而且还练成了‘隔物传功’的本事!”
姬玉笙在他怀里抬起头,黑暗中但见她那对又圆又大的眸子闪烁着微光,道:“哥哥,你知道独孤婴为什么让我们半年之内不要再去找他们了吗?”
李钲道:“我可没你精明,你倒帮我分析分析看,到底为什么?”
姬玉笙轻轻笑道:“眼下我也只是猜测,不知是不是合理。但独孤婴既然那天在竹林中没伤你,心中也许已是暗生悔意了,她大概也想过她小姑姑的悲惨结局,不希望自己重蹈小姑姑的覆辙。而自‘腐骨神掌’面世以来,从来还没人能将它练到超过第七重,李青尧那贼子自称已练到第八重,大概他还并不知道‘腐骨神掌’练得境界越高,走火入魔的灾厄就来得越快!修炼‘腐骨神掌’这样的邪派神功,最后导致走火入魔,往往都是难以控制和挽回的!”
李钲吃了一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姬玉笙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傻哥哥,‘戒日神功’的总纲可不止只有你一个人看过呀。
我虽不能像你一般过目不忘,但我还记得总纲开头有一段提起过刚才我说过的话。
那就是‘腐骨神掌’每重分为上下两个阶段,练得越深,走火入魔的灾厄会越来越频繁。
李青尧那贼子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将‘腐骨神掌’从第六重一下练到了第八重,而独孤婴对他的指点却是不遗余力,否则李青尧那贼子绝不敢继续修炼下去。
至于他以后会不会遇上走火入魔呢?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而且我敢断定,他最后一次足以致命的走火入魔必然会是在三个月之后,也就是独孤婴和我们约定的半年之期,而绝不会等过明年的四月。到那时只怕就是连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李青尧那条狗命了!”
李钲道:“你的意思是说,独孤婴正在把李青尧往走火入魔的路子上引,让他不知不觉间陷入万劫不复?没想到独孤婴看上去那么单纯,竟然留有这么一手厉害的后着。但还有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们总不能等着他自己走火入魔毒发身亡吧?”
姬玉笙笑了一声,手指点了点李钲的鼻尖,道:“傻哥哥。走火入魔不一定非得要死啊,独孤婴也许只想废掉李青尧,却愿意和他一起忘掉仇恨,忘掉功名利禄,做一对平凡夫妻呢?如果是,这大概是他们俩最好的结局了!但愿独孤婴能得偿所愿,我们也能因此将李青尧彻底从江湖中除掉,那时皆大欢喜,各取所需,不必斗得你死我活,你说是不是很好呢?算啦,我们正好趁着这三个月的时间,把天下的武林正道有志之士联络起来准备一场大战吧,以免事到临头,手忙脚乱。李青尧的事,迟早要作一个了断,咱们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跑。”
李钲道:“好吧,那我只好也去你‘家’里借住三个月啦。原本我们是要来找宇世家的晦气,没想到宇世家的人还没见到,反倒先和李青尧这混账碰上了面。不过这样也好,最少我们知道李青尧的武功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也确定了独孤婴虽然对我满怀仇恨,毕竟还是心中有所松动,愿意帮助我们阻止李钲练成‘腐骨神掌’或者其他戒日神功中的武功了。”
本来两人刚到京师的时候,李钲是想和姬玉笙一道去五毒教在太白山下的临时总舵万华山庄藏身的,但姬玉笙拿出了那两张人皮面具,本来已打算说出口的话还是被他硬生生地吞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