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还死不了。”
王次翁从袖兜内取出一张手帕,淡然的给自己擦了擦嘴。
范同在见到这一幕后,也不禁长舒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膛畅说道:“我说王相国啊,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那知王次翁又说道:“但没死也快要死了。”
这一下子又将范同刚刚悬着的心,给悬空起来了。
“别急,先坐。”
王次翁用他那颤抖的手缓缓述说。
待范同很不自然的重新坐下后,王次翁才看向范同继续说道:“择善呐,刚才我说的事情,你在好好考虑一下,务必要在丞相凯旋之前,稳定住这大后方的局势,钱粮等物的供应一丝一毫都不能少。”
“实不相瞒,我左思右想后,最终想到的人也只有择善你了,除你之外也没有别人了。”
“这我得想想,我得想想。”
范同捂着脑门,立刻开始沉思起来,开始分析着利弊。
这事儿搞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让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关于这王次翁的问题,这老家伙儿到底是要死还是不死啊。
考虑到曾经丞相装病的情况,这事儿可能还真不好判断。
至于王次翁现在的这个位子,在范同看来也不是那么好干的,而且风险极大,这就已经算得上是主谋了。
万一丞相在外征战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他范同到时候可怎么办啊,岂不是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吗。
范同正想着,就见那王次翁此刻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动。
范同当即朝着门外放声大喊:“人呢,人他娘的都死哪儿去了”
“王相国呐,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当日晚间,王次翁便将万俟卨叫了过来。
要说开封城中谁的消息最广,身为御史大夫兼中门下参知政事的万俟卨,定然是名列前茅。
这不,万俟卨在来此之前,就已经听说王次翁他连接见了其他几位宰执,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情况。
“也不算什么大事。”
王次翁微微摇头应道:“只是我命不久矣,丞相又在外征战,故而多做了一些必要的安排。”
万俟卨立刻便联想到了许多,他明白王次翁的担忧,当即询问道:“那王相国,不知我接下来可以做些什么?”
“你嘛”
在王次翁看来,万俟卨的立场是十分稳定的,如今的他一旦离开了丞相,恐怕立刻就得粉身碎骨,这一点丝毫不用怀疑。
要说王次翁现在最放心的人,除了宫里头的那个张去以外,就属这万俟卨了,此时就算是他儿子来了都未必有这么信任。
于是王次翁也无需过多言语,直接说道:“元忠,在丞相回来之前,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暂时也不要去管那些贪官不贪官,违法不违法的事情了,你一定要看住那些可能会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
王次翁的语气逐渐严肃,“一旦发现,也不要走审核流程了,统统关入大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吗,那何铸我已经将他调离开封了,从明日开始,整个大宋的律法刑司皆由你万俟卨说了算。”
“若是有反对你的人,一样全都打入大牢,若是遇到反抗力度大的,直接入宫去找田师中调兵强行镇压,无需顾忌任何后宫。”
“在这一段时间内,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哪怕狱中人满为患、哪怕街头尸横遍野也在所不惜,你明白吗?”
万俟卨在旁听着,身体都不禁有些颤动的暗吞着唾沫。
还记得上一次这样搞事情的时候,还是丞相准备夺权的那段时间。
同时万俟卨也明显感觉到,眼下的形势可能会因为王次翁的突然逝世,而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王次翁所说的一切,便是为了预防所有不必要的乱子,以免影响到正在前方征战的丞相,只是不知如今的丞相是什么情况。
万俟卨当即重重点头应道:“王相国您就放心吧,在这段时间内,我一定不会有一丝松懈,从明日开始,我就先将城司接管了,也不许其他任何人聚众。”
“另外还有”
王次翁又紧接着说道:“你还要着重监视史成弘和范同二人,我还不是很放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