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低头看了眼茶盏中碧绿的茶汤,里面的茶叶在热水的冲泡下上下沉浮:“孙大人有个女儿名叫孙木烟,我之前与孙大人有过几次往来,他是个好官,可惜了....”
陆玲珑皱眉道:“这洋州的水路当真这么乱吗?竟有水匪敢劫官家的船?”
陈柏抬起头,慢慢盖上茶杯道:“我常年在这洋州做生意,也时常出去,若是打了官家旗号的船自然是没有水匪抢劫,只是这孙大人也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坐官船回京,而是选择自己出钱租了一艘船,自然就被水匪盯上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怎么?你和九王爷此次来江南是为了调查此事?”
陆玲珑呵呵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事闹得挺大,我在京城听说了,只是觉得孙大人一家有些可怜,好好的一家人,竟都遭了难。”
陈柏见她面前的茶盏空了,他递茶盏过去的时候,突然碰到了陆玲珑的手,他的手一顿,绕过去将茶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已经许多年未曾见过,又不再是两小无猜的年纪,相处起来倒是有些不自在。
陆玲珑想了想,转移话题道:“今日舅母与外祖母提起表哥的婚事,说她选了好多女子的画像送到你房间,你让九意都烧了。”
“表哥,你如今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就你的长相和人品来说,在这洋州该是许多女子钦慕的对象,怎么你到现在还没说亲呢?”
“俗话说成家立业,你与哥哥年纪差不多,我哥如今都有了孩子,而表兄身边却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你又是家中独子,舅母的担心倒也不无道理。”
陈柏静静地听着她说话,朝着她笑了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些年身子不好,这洋州的人都知道陈府虽门楣不错,但却出了个病秧子的公子哥,谁又愿意与陈府说媒。只不过这些日子,我身子好了,母亲倒是开始四处张扬此事。但婚姻之事,本就是这一辈子最大的事,又岂能糊里糊涂找人成婚。”
陆玲珑心里觉得他的话是有道理的,毕竟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可家中的长辈却只关心日后能不能多子多孙,若不是舅舅无心于后院的事,外祖母又是个心宽的人,这些年舅舅的后院怕是要塞满了人。
“坐了几日的船,你也累了,你的院子还是小时候住的那间,你好好回去歇息,明日我带你到处看看!”陈柏说着便命人收起那些茶具。
陆玲珑只当他是自己的表哥,根本没有意识到男女之别。
她并不适合待在这院子里太久,便也起了身告辞。
陆玲珑离开后,陈柏便出了府。
马车吱吱呀呀从陈府出来的时候,此时的天空已经是暮色了。
陈柏的马车出了府,一路往最热闹的集市上而去。
很快,马车便在一座茶楼旁停了下来,他上了茶楼,坐在靠着窗边的桌子上。
夕阳的余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洒落进来,那笼在余晖中的俊脸藏着一丝冷漠。
门口的帘子被人挑开,贾道远从外面走了进来:“柏!”
陈柏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他坐下来。
贾道远端起他面前的茶壶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两杯茶水,这才跟他说:“我的人都回来了,那别院看着没几个守卫,但里面的人各个武艺高强,根本进不去。”
陈柏皱了皱眉,他冷冷看了贾道远一眼,这人跟了他那么多年,流水的银子花出去了,竟是养了一群废物。
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我今日亲眼所见,他不过带了十几个护卫,而且他贴身的侍卫失踪了,还派了好几个人出去寻那两人,别院里面加上他也不会超过十个人,又不是什么守卫森严的地方?”
陈柏今日亲自去接陆玲珑,便是想要看看李煜身边到底有多少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