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藏锋持剑站在这凛风之中,发须以及衣衫随风卷起,“告诉我,你的名字。”
洛飞羽缓缓上前,正色道:“洛飞羽。”
“姓洛么?”柳藏锋低头笑了一下,看了眼剑势达到了顶峰的二月春柳,似乎很享受这个涌动不止的力量。
“小心!”角急忙喝道。
洛飞羽闻言就立马后撤,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出现了一条深深的沟壑。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看清,柳藏锋是如何出手的。
“十九年前若不是那些洛姓人誓死都要守护自己的家园,楼兰宝藏说不定就是我的了。”柳藏锋面露凶光。
“看来十九年前的事,也有你的一份。”洛飞羽冷冷道。
“也罢了,反正你们都得死,也不枉费我再对你出一剑了。”柳藏锋抬起了二月春柳。
洛飞羽感到心中莫名一冷,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这道涌入清剑堂的冷风,“怎么起风了?”
孤舟公子仰起头,“是怨气所凝成的结界。”
洛飞羽沉声喝道:“什么!”
刹那间,清剑堂有迷雾缭绕,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那些寒山寺的和尚,终究还是没能渡去这座山中的苦厄啊。”孤舟公子站起身,悄悄远离了柳一离,隐隐有着出手之意。
“任公子这话的意思,是看不起老衲的寒山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孤舟公子急忙望向前方,却发现视线所及之处除了迷雾以外,空无一人。
“老衲在这里。”那声音满含笑意。
孤舟公子急忙转头,发现一袭灰袍的老僧虚影在那里捻着佛珠,只不过因为太过虚幻,就连脸也看不太清了。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已圆寂了的尘空大师。
孤舟公子强忍着泪水,“大师!”
自他建立孤舟舫以来,他就很少有朋友,而这位尘空大师算得上是他的忘年之交。在尘空大师坐化的时候,他为此难过了很久。
“任公子,别来无恙。”尘空大师笑道,一如生前那般爽朗。
“大师留于人间,是为何事?”孤舟公子不由问道。
“佛说,常人皆有漏业。有各种妄想,就会有了各种思念,有了各种思念,就有烦恼,有烦恼就是有漏。我到西边去见了一个老友,可到后来,我发现我还有着执念,无法漏尽一切痴幻烦恼,入了轮回也深受困扰,所以我便回了。”尘空大师缓缓道。
“可大师应该回到寒山寺去,而不是来到与您毫不相干的君山来。”孤舟公子恭敬道:“大师慈悲为怀,想必不愿看到接下来的一幕。”
“这不是我能选择的。我在坐化时,念及洛公子是我故人之徒,为庇护他此行性命无忧,便吟成佛咒,佑他周全。”尘空大师垂首道:“而我本应附在舍利上的元神亦在其中,所以,便出现在了这里。”
“不过老衲出现在此处,也是为要事。”
“怎么样的要事?”孤舟公子皱眉。
“亦是为了故人。”尘空大师笑了笑。
“故人?”
“公子你,不就是老衲的故人么?”尘空大师的虚影又变得飘渺了几分,仿佛随时都会散去。
孤舟公子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惋惜之意,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大师!”
“在以前,你每次前来柳月山庄见你的未婚妻的时候,都会来寒山寺里上一炷香求愿。有时是为了你的妹妹,有时是为了你的朋友,却从来不会是为了自己。当时老衲曾来问过你,为何从不为自己而求,你却回答:‘我无需求佛,世间万难,我所依的只能是自己’。”尘空大师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形也越来越虚渺,“后来,老衲从自临安慕名而来的香客口中得知,任公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