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什么?她?您是指的斯佳赫尔?”房间的另一边、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杜马尔边推门边回头问。这道门在他潜入的时候还是正常的,可是现在他想带着亚伦逃走,这门就死活打不开了!他可以从门缝中看到,门后没有人也没有阻碍物,可他用尽全身力气,就是打不开!真是奇怪!
“别徒劳了,她应该是在门上设置了禁制,打不开的。”亚伦虚弱而冷漠地说。
“禁制?您说她会魔法?这不可能,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我了解这里每一个人——她就是一个荒淫无耻的废物!”杜马尔不屑地说。
“是吗。”亚伦无力地扯扯嘴角:荒淫无耻是荒淫无耻的,废物却未必吧。
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划过:那一天,他把她的头撞到墙上,他确信她是必死的,然而她却没有死……当时他以为是中毒后手劲减弱,现在想想,他还是确信那是能够致人死地的力度。那么,那之后的斯佳赫尔——他眼前浮现她手握一团火焰如同玩弄一只宠物的样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不管是个什么东西,她都必须死!他原本是年少得志纵横天宇的英才,这一切,全被斯佳赫尔给毁了、以那么一种屈辱不堪的方式!任何斯佳赫尔的痕迹都必须从这个世界上抹灭!
亚伦握紧的拳头上条条青筋暴起。
一直到伯爵小姐出现,杜马尔也没能弄开那门。
“哎哟,杜马尔先生,这么晚了,到我房间散步啊?”伯爵小姐的圆盘大脸笑的像一张大饼。
“伯爵小姐,我们就不要绕圈子了吧。请问我究竟要怎么做,您才能把我的朋友释放?您已经把他弄成这么一副鬼样子了!”杜马尔怒气冲冲地问。
“我说过了,亚伦先生想走的话他随时可以走。”方星宿走到床边切切亚伦的脉搏:“前提是他自己走出去。”
“你!”杜马尔要发作了。
“杜马尔你走吧。”亚伦开口说。
“不,我……”
“走!”亚伦发出嘶哑的低吼。
杜马尔眼中浮现痛色。他默默地低头行个礼,大步离开。
“相信我,你可以自己走出去的,不用很久。”方星宿习惯性的手指下滑,握住亚伦的手。
亚伦头歪到另一边,闭上眼睛。不过他的手掌没有动,任由方星宿握着。
方星宿有点小惊喜,她抵挡不住这温暖的诱惑,忍不住俯下身,抱住亚伦的整个手臂,闭上眼睛沉浸其中。
亚伦的眼睛骤然睁开,他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手中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毫无迟疑地向方星宿的头上落下!
利刃整个没入了骨肉之中。
亚伦嘴角翘起。“信任?你也配和我谈信任?”他说。
方星宿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睫毛扑闪了一下。
亚伦的眼睛睁大了:她还没有死?她是杀不死的吗?
点点紫焰从匕首插入方星宿脑袋之处涌现,瞬间烧至亚伦手上。
亚伦吃痛松手。匕首在紫焰中瞬间消失了影踪。
方星宿抓起紫焰,揉捏着。她浅绿色的眸子看着亚伦,高深莫测。
“杀了我。”亚伦闭上眼睛说。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一丝生意,只剩下深深的疲倦。
片刻之后,亚伦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动手了吗。他想。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火烧到身上。他睁眼一看,熊熊的紫焰烧在方星宿的双手中,方星宿嘴中念念有词,手指掐出各种法印。魔兽晶核和药材依次被投入火中,化成一道道光芒相互缠绕着盘旋着。等紫焰熄灭之时,一颗能量满满的红色的丹药落在方星宿的手中。
这是,炼药?!亚伦死寂的眼睛因震惊而闪烁光芒。
之前的针灸,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这种医疗方法,所以亚伦误解为伯爵小姐的恶俗趣味。而炼药这个世界是有的,亚伦认了出来。这次的冲击是巨大的:不使用器皿的炼药只存在于传说中,为什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
眼前的这个“废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不,不管她是个什么东西,她都必须死!被方星宿捏着下巴强迫吃药的时候,亚伦的心又被痛恶充斥。
这药一入喉,难以形容的痛感立刻向全身蔓延,亚伦痛的甚至想咬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