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吃了三碗粥,方星宿才放下碗。唉,肥猪小姐的食量也太大了。
然而黛儿却问她:“小姐怎么吃这么少?还是不合胃口吧?”
方星宿忧伤地叹口气:“不少了,拿走吧。”
她端着牛奶走进卧室。那个男人依旧昏迷不醒。方星宿拍拍他的脸:“那个什么……亚伦。醒一醒,吃点东西。”
她从斯佳赫尔的记忆中查找出这个男人的名字叫亚伦,是个路经此地的商人——这种谎言也就斯佳赫尔那蠢猪才信,他那刚硬的气质完全和商人绝缘好吗。
亚伦毫无反应。
方星宿用枕头把他上半身垫起来,捏住他的下巴,往他嘴里喂牛奶。
牛奶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清心寡欲的方星宿倒也没多想,自己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喂给他。
然而唇齿接触间,产生了一种比肢体接触更为美妙的温暖:细腻的、带着奶香的、夹杂着喘息声的温暖……方星宿瞬间沉沦于其中。
直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把毫无防备的她推倒在地。
亚伦醒了。
他深邃的棕色眼睛里此时狼一样地放着光,脸上的肌肉都虬结了起来。
方星宿倒一点不生气不尴尬:“醒了呀,赶紧吃点东西。”
她擦擦打翻在身上的牛奶,走到外间把牛奶罐子拿了进来。
亚伦已经挣扎着下了床,走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不要轻举妄动,你现在身体状况很差。”方星宿把牛奶递给他。他看都不看一眼,伸手就想打翻。方星宿眼疾手快躲开了。然后她肥手一挥掰过亚伦的头,豪迈地上嘴,一口又一口,给他把一罐子牛奶全喂了进去。
对于方星宿而言,她很享受这个过程。而对于亚伦而言,这是莫大的羞辱。但是他身体里恢复的一点气力已经迅速流失干净,一开始他还能挣扎两下,后面就挣扎不动了,再后面他又陷入了昏迷。
喂完了,方星宿站起来,肥胖短小的手臂伸入亚伦腋下,想把人拖回床上。然而拖一下……拖两下……根本拖不动啊!高大的男人重的像一头牛。
“黛儿!”方星宿觉得才小半天而已,自己已经分秒都离不开贤惠的黛儿了。
和黛儿一起把亚伦安置到床上,方星宿好一通揉搓因这点运动量而酸痛不已的肥腰。
除了酸痛外,身体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熟悉感觉……渡劫失败灰飞烟灭之际都未曾动容的方星宿此时整个脸皱成了一团。
“小姐,您怎么了?”黛儿小心翼翼地问。
方星宿咬着嘴唇:“你猜?”
吃喝之外,还得拉撒,做凡人真讨厌啊!!
在马桶上蹲了足有两三刻钟。肥猪小姐的肚肠还真是宽大。
从马桶上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方星宿突然联想到了一件事:给那亚伦灌了那么多牛奶,他现在又昏迷……她风一样冲出去,被子一掀,毫不见外地拉开男人大腿查看。
好在并没有发生想象中那样可怕的事情。
然而方星宿瞅着他红果果的身体又皱了眉:他可是和一年不洗澡的肥猪小姐剧烈地滚过的,而她又和他各种抱抱亲亲,那也就等于是她和一年没洗过的肥猪小姐抱抱亲亲——虽然她就是肥猪小姐啦,然而还是膈应的慌好嘛!
“黛儿儿儿儿!!!!!”
“小姐有什么吩咐?”刚走出房间、闻言又赶紧跑回来的黛儿问。
“再备水,还有找个男的来给这个人洗洗。” 方星宿说:“还有再找人来把这个房间所有的东西,地毯、被褥、家具,都给我换新的!”
伯爵小姐这一句话,把伯爵府闹了个鸡飞狗跳。
终于安静下来,已经是下半夜。打发走黛儿去睡觉,方星宿走到窗户旁边,盘膝打坐。
这夜的月色很好,方星宿全身沐浴在月光中,感觉到有丝丝月华向她身体里汇聚——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尚可。
可惜这个身体能够吸收的太有限了。
把清心咒运行过四遍,身体的疲惫一扫而空,神智恢复清爽。
此时天边已露出鱼肚白。方星宿伸展着身体,走出房间,走到开阔的露台上,展目四望。
伯爵府是一座白色的回形城堡,盘踞在海边的悬崖上。城堡下方稍微隔了一点距离,才是城市。城市不大,几排街道一只手数的过来。城中房屋和城堡一样,都是用一种暗褐色的石头建筑——之所以呈现暗褐色,是因为里面含有微薄的铁矿。印克劳城的百分之八十的财政收入来源于城外不远处的一个铁矿,但铁矿的产出也并不怎么高,所以印克劳城的财政仍然拮据,人民生活困苦——当然,真论起来,造成这局面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伯爵一家的横征暴敛与奢淫无度。
事实上,就在几十年前,斯佳赫尔的爷爷印德菲尔伯爵在世的时候,印克劳城还是相当富庶强大的。但是到了她的父亲多蒙伯爵手中,就开始一天天衰败下来。多蒙伯爵倒也不是个多坏的人,问题在于他娶了个来自首都权贵之家的爱丽丝伯爵夫人。夫人一生别无所好别无所长,就是爱花钱。
——此时伯爵夫人正好前往她首都格林斯托城的娘家省亲,所以方星宿传过来之后还没有见过她。
多蒙伯爵与伯爵夫人结婚二十年,只生了斯佳赫尔一个女儿。五年前多蒙伯爵病逝,斯佳赫尔继承了爵位。
多蒙伯爵有一个亲兄弟,林利男爵。他和兄长一家关系一般,带着家人住在城外的乡下。
这就是斯佳赫尔父系这边的全部近亲。
这样的环境,不算好,也坏不到哪儿去,方星宿想。第一要务,还是要把自己瘦下来。
她抻抻胳膊抻抻腿,以指为剑,舞起一套适宜女子的流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