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晨心底有点愧疚。
像是黄乐常常喜欢念叨的：“一想到那么多女生倾心于我，我却不能答应他们，每晚便彻夜难眠啊。”
她是没办法以杜辰的身份去回应这个少女的爱慕了，事实上，她就连什么时候能变回去都心里没底，况且，就算变了回去，面对林小娜该说些什么也不清楚，所以说啊，感情这种事情麻烦死了，要不然那些电视剧里两个人谈个恋爱都能拍个几十集呢？
想到这儿，她凑近了，抱住沉迷演戏不能自拔的林小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有任何旖旎的心思，单纯的有些抱歉。
林小娜那边，演着演着，自己就进入角色了，仔细想想，杜辰这个人虽然传言不断，但在班上从未欺负过谁，她和同学们一样，只是单纯地怕，就好似一对眼可能就要挨上一拳似的。
不过杜辰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摸不透啊，问了自己那种羞人的问题，转眼就休学了，到底是闹哪样啊？
她轻轻捅了捅杜晨晨的肚子，以为对方是在鼓励她不要害羞，笑着道：“别这样，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危机解除，有了杜辰这张护身符，林小娜的胆子也硬气了不少，你杜晨晨就算取向上拐了个弯，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挖墙脚吧。
杜晨晨没有说话，她发现林小娜身上软软的，就像抱着个大号的抱枕，很舒服。
今天下午打球勾心斗角的，加上这几天这些不能说的秘密，惹得她心力憔悴，竟抱着林小娜睡着了。
林小娜也发现了异状，忍不住嘴角上挑。
杜晨晨的气息轻轻吹拂着她的刘海，有些痒痒的，这副睡相看上去倒出奇得温柔可人，一点不像在学校时那气场十足的样子。
“说到底，你不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女生嘛。”林小娜偷笑。
她试着从杜晨晨的怀抱中挣脱出来，但又不敢使大了力气，把她吵醒。这一动，杜晨晨的手臂环抱得更紧了。
“罢了罢了。”林小娜也不再动作，虽然她还没脱衣服，有些不舒服，但就这样吧。
一夜过去。
早晨，雨已经停了。
床上的两人缠得像两条八爪鱼，最先醒来的还是杜晨晨。
因为她的胳膊又麻了。
杜晨晨抽出胳膊，摇了摇林小娜，对方还迷迷糊糊的，一条大腿砸了过来，勾住她的腿弯，含糊不清道：“再睡会儿。”
“别睡了，再睡就迟到了！”杜晨晨哭笑不得。
“迟到？”林小娜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杜晨晨的时候还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揉着眼睛打哈欠。
这一宿把衣服搞得皱皱巴巴的，裙子还好，衬衫却有些不能看了。
“有熨斗吗？”林小娜可不想这样去学校。
杜晨晨摇头，不过她倒是出了个主意。
“用水打湿，然后用吹风机吹也可以，我以前试过。”
“能行吗？”林小娜将信将疑地开始解扣子。
杜晨晨背过身去。
林小娜一阵好笑：“都是女生，你这么拘谨干嘛。”
真是奇怪，明明昨天都睡在一张床上，还亲密接触，现在搞得像个纯情小男生似的，搞不懂。
杜晨晨没有回答，穿着衣服和没穿衣服对她现在矛盾的思想来讲，可以说是个分水岭。穿着衣服的时候她经常下意识地把林小娜只当做一个朋友，没有区分性别的念头。可现在要脱衣服，就条件反射地区分开来，还是习惯作祟。
想了想，她也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来，拿过林小娜脱下的衣服，说道：“我帮你弄，你先去洗漱吧。”
林小娜没有和她客气，毕竟两人都睡过一张床了，怎么着也是朋友了，和朋友太客气了不好，会显得很生分。
杜晨晨没有考虑牙刷和毛巾的问题，好在林小娜倒没在这件事情上挑剔，没有毛巾，用杜晨晨的也成，没有牙刷，那就用手指先代替一下。
杜晨晨用她的办法熨好了衣服，虽然和熨斗相比有点差别，但好歹很平整，穿在校服外套内也看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