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火盆毕毕剥剥烧着,江决喝了口热酒,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裴免:“我不在京城的这几日,姑娘可好?”
裴免夹起一颗花生米:“好着呢。前些日子老五还说让你寻条大黄狗。”
江决有些懵:“要黄狗作甚?”
裴免摇摇头:“不知道,说是给姑娘。”
江决拍了一下大腿哈哈大笑:“老五这是傻了吧,哪有送狗给姑娘的?再者说,京中哪个姑娘养黄狗?”
裴免倒了碗酒:“他这是怕姑娘给人欺负呢。”
江决摇摇头,他们这个姑娘怕是不简单。之前姑娘和他们说遂州有瘟疫的时候他们还不信,可没料到姑娘所言非虚。
他叹口气,眼中流露悲悯:“没想到这一切祸事都是李霄和五皇子整出来的。”
李霄威逼利诱城中大夫,隐瞒了病情,埋下染上瘟疫的人的衣物,就是想等薛温他们到遂州的时候让他们死于瘟疫。若不是姑娘让他们插手此事,只怕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江决皱了皱眉:“好像还有些事情说不通。”
裴免又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嘴中:“都从李霄家里搜出和五皇子通信的证据了,还要怎样?”
江决叹气道:“皇宫那地方看着富贵,亲兄弟都要手足相残,五皇子为了那把椅子,不惜花了重金收买李霄,只为置太子于死地。”
顿了顿,他又道:“只是他为何要杀薛温?”
裴免灌了一口酒:“还能怎样?现在薛家最有能力的只有薛温一个,除掉他,太子不就少了一条臂膀?”
江决仍旧觉得说不通:“只为除掉薛温一人就拿全城百姓做饵,你不觉得太小题大做了吗?”
裴免皱了皱眉,好像确实不太对劲:“要不,你去问问姑娘?”
江决瞪他一眼,什么事都要去问姑娘,那岂不是显得他们很笨?那多没面子!他才不去!
裴免揉了揉鼻子,换个话题:“说起来薛温这个人很不简单,险些被他找到我们这儿了。”
一直没出声的陈左此时点点头表示认同:“不错,我和大哥在遂州看的很清楚,此人阴险狡诈卑劣无耻心眼极多,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还总是勾搭小姑娘,实则无情凉薄。老三你是没看到,他押解李霄和他的家眷回京的时候,任凭那李姑娘哭得梨花带雨我心犹怜他都不为所动。”
他有些忧心地看向江决:“大哥,我们要不要跟姑娘说一声,免得姑娘被他给骗了。”
毕竟姑娘再怎么样也还只是个小女孩呢。
江决听完也有些担心:“回头让老五委婉地去说一说。”
说的太直接也不好,小女孩听到这些事总是会不好意思。
裴免将花生米咬的咯吱响:“这李霄怕是要活到明年了。”
江决喝了口酒,望向窗外茫茫黑夜:“快要过年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北风呜呜的声音。
薛温关好窗户,然后转过身目光沉沉地看向何悠:“你说李霄死了?”
何悠道:“是,他趁看守的狱卒不注意,撞了墙,当场毙命。”
薛温眉头紧锁,眼中有戾气浮现:“刑部的人真是好能耐!我这边废了好大工夫才没让他死在路上,那些废物倒好,一进了他们刑部,人立马就死了。”
“这样一来,五皇子这个蠢货是彻彻底底成了替罪羔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他冷笑一声:“背后那人真是好快的手!”
“我哥呢?”门外传来薛湲的声音。
薛温听到动静眉头皱的更紧,眼中戾气却逐渐消散,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不去睡觉跑到我这儿做什么?回头冻病了我可没钱给你请大夫。”
薛湲毫不在意他的冷脸,自顾自进了屋,脱下斗篷,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捧在手里,然后道:“哥,快过年了。”
薛温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我知道,不用你说。”
薛湲将目光定在他身上:“最近京中首饰铺子的生意又变好了。”
薛温瞥了她一眼,没吭声。
薛湲急了:“我说哥,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给我点钱去打点首饰不行吗?”
薛温垂了眼皮:“这些事老夫人难道就没安排?”
“哎哟!老夫人给我打的首饰府上的姑娘都有,我要点不一样的。不然到时候宫宴你看看,哪个姑娘不是打扮的美美的?”
薛温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你这是要打扮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