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赵六月摇了摇头,并不想答应顾望湘的要求。
其实她现在脑子一片浑沌,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离开了许誉,离开了孙韵可,她和言楚就能够在一起。
哪怕当年他离开的事情还有疑云没解开,她都无所谓。
因为她相信,言楚不会骗她。
可是真的当事情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中间有太多太多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只有当这些事情原原本本的摆在她的面前,那种无奈的感觉,让人崩溃。
比如言楚的身份和地位,比如她生过孩子,又比如,宁逸……
或许,真的如他所说,他们这辈子,只能做朋友,或者是舅侄。
顾望湘看着她这般颓废的模样,问道:“你就没有想到,这背后,会是谁在作祟?”
“我不知道……”赵六月抓着头发:“这个人,一定是有深的城府,又或者是有很强的权利,把我玩弄于股掌中,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想到宁逸的孩子活生生的被人捅死,那一幕,每每让她回忆起来,都觉得万分恐怖。
“那这样,你跟我去医院,总不能一辈子不见光吧?引蛇出洞知道吗?”顾望湘弯下腰盯着赵六月:“如果对方看见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医院,肯定还会出手的。”
赵六月一愣,对上了顾望湘的眼眸。
相比于言楚那一眼就惊为天人的容颜比起来,顾望湘的长相没有那么出众,比许誉的温润如玉多了一点英气,又比言楚的俊美多了一丝柔和。
他的眼睛,很干净,至少能看懂他的心思,而言楚的心思,她永远看不懂。
“跟我去医院,当我的助手,就算是假装的,也好。”顾望湘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沉重:“你不是个会自暴自弃的人,不要辜负这一路走来对你有所期待的人。”
赵六月心中一颤,莫名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是啊……我总不能,自暴自弃吧……”
在以前周芳把她赶到乡下的时候,患上那么严重的产后抑郁症,她都没有放弃自己,为什么现在……却要轻言放弃……
赵六月突然想开了,之前的乌云密布顿时被清风吹散。
她答应了顾望湘的话,并且在当天就跟着他去了医院。
顾望湘是回来任职的,副院长,所以带着一个助理回来,没人敢说什么。
其实以顾望湘的能力,他应该做专门研究的事项,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愿意回来做这个副院长。
知道她怕被人熟知,所以没有强迫她一定要做什么工作。
赵六月记得,那天刚好国庆,天转凉了。
她看见言楚捧着一束玫瑰花,去了宁逸的病房。
她不敢上前打招呼,但是连着四天,言楚都很准时,手捧玫瑰。
后来,她巡房的时候,经过宁逸的病房,听到里面传来了言楚的声音。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知道我的性格,宁逸,事情还没走到那个地步,你收手,我也不追究。”
“言楚,你知不知道,你理性过了头,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能这么理性的,你老是看透所有,不给人留一点后路,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追究吗?你太残忍,不管对谁,都一样。”
他们的声音很小,赵六月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只是眸光一闪,她看见宁逸光着脚,走下病床,听着声音,寻到了言楚的方向。
她看见宁逸抱住了言楚,踮起尖叫,吻住了他的脸颊。
那一刻,言楚没有回避,只是身子站的很直,神色平淡。
赵六月浑身僵硬,手里一滑,盘子‘咣当’落了地,东西掉的满地都是。
兴许是声音太大,言楚走到了门口,身影背着光,挡住了她的光线。
她慌张害怕,拼命的收拾着地上滚落的药品,深怕被言楚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