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扶苏身着一袭素雅长袍,站在门可罗雀的府门面前。
他已经站在门口足足半个时辰,而孟安跟在身旁也一直等着。
诸公子中只来了一些年幼的公子,年纪比较大的有公子高,公子将闾。
而和扶苏年岁相仿的几位公子,还有公子胡亥,却迟迟未至。
孟安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世态炎凉的感慨,也有对扶苏境遇的深切同情,感叹的确是人情冷暖。
也明白这些没来的公子,心里产生一些异样的想法。
毕竟虽然孟安受到嬴政重视,但在年纪上,这些公子身为兄长,占有绝对优势。
孟安不由在心中嘲讽,一群歪瓜裂枣的东西,连胡亥狠下心去焚坑儒的胆子都没有,躲在自己的公子府里面,听听下人的吹捧,就梦想着自己能当秦二世?
想到这里,孟安对扶苏说道:“大哥!我看不必等了!除了这几个小弟是真奔着吃饭来的,其他没来的不定什么心思呢!”
“好吧!”扶苏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轻声道:“或许他们真的有其他事情,又或者有其他难言之隐,所以不能及时赶到。”
孟安眉头紧皱,心道:你倒是宽宏大量、胸襟豁达,要是让你知道了这些兄弟到底在想什么,再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回到府内,扶苏看着自己准备了满满当当的晚宴,却不过来了寥寥数名兄弟,显得格外空旷而冷清。
索性召集众人坐到一处:“诸位兄弟!我看大家不必坐的如此远,靠拢过来!免得生分了!”
众人依言靠拢过来,孟安和公子高坐在扶苏身侧,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话语也多了一些。
烛光摇曳,映照着扶苏那温润如玉的脸庞。
扶苏举起酒盏,声音低沉:“吾为长兄,今有一语,望诸弟铭记于心。诸位兄弟今日既然来了,便记住!他日待我之道,亦需同待尔等之十四兄!”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空气仿佛凝固。
我靠!这话说的要折我寿啊!
孟安吓得站起来说道:“大哥!你别闹!”
扶苏却挥挥手,示意孟安坐下。
一旁公子高和将闾面带诧异。
几个年纪小的更是一脸懵逼 ,显然未能完全领悟这席间暗含的深意。
然而,公子高却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迅速捕捉到了扶苏话语中的含义,率先起身,对着孟安深深一拜,声音清朗而诚挚:“今日我公子高,愿以兄长之礼,拜见十四兄!”
‘就你小子聪明!怪不得当初跟胡亥说要主动给嬴政殉葬,保住自己一族的性命呢!’
孟安赶紧扶起公子高,边扶苏说道:“十七弟见外了!大哥啊!咱们非要学什么伯夷叔齐吧!”
“十四弟言重了!大哥我此言发自肺腑。在我眼中,诸兄弟之中,你的仁厚与聪慧无人能及。”
扶苏说道:“在我看来,诸兄弟中,只怕没有再比你聪慧且仁厚的了!今日能来这里的都是一些老实憨厚的兄弟!我若离去,咸阳城中风云变幻,这些兄弟若无依傍,又何以自保?唯有你能担此重任,护佑他们周全。”
孟安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扶苏的意思。
今日临行饯宴,这些公子来到这里,肯定打上了扶苏的烙印。
扶苏担心自己一旦离开,会被其他别有用心的公子针对,所以希望孟安能够照顾这些公子。
“大哥放心!我自然会照顾这些兄弟的!”
孟安看着扶苏诚恳的说道。
扶苏将这些公子托付给他,何尝不是在树立他在诸公子中的威信。
看来当初扶苏说服他,真不是白说的。
他想扶苏定然有自己的难处,否则如今儒生被胡亥四处抓捕,他却只能够一言不发呢。
这时,将闾也带着其他几个公子,朝着孟安拜道:“我等以长兄之礼,拜见十四兄!”
几位公子的跪拜,隐隐将扶苏和孟安聚拢到了中心位置。
…
翌日,扶苏同蒙恬、蒙毅等人北上,孟安没有出城去送,而是径直去了良造府。
看着大匠交上来的名单,近十万金的欠账交回来一万金,还清欠账的人员名单,不足八分之一。
孟安有些不满的说道:“告示和催收令已经发出去三天了!怎么才收回这么点欠账!”
“公子!这已经交回来不少了!而且当初说的期限也不是三天啊!”
大匠颤颤巍巍的解释道。
按他的想法,就没觉得这些公卿贵族会上交欠账。如今能有一部分官员交情,已经算是一件奇闻了。
“你是不是猪脑子!交钱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的!”
“你看看!李昙的一万金,公子郅的八千金!公子胡亥的六千金,郎中令许冉的三千金…真正的硬骨头一个都没有啃下来!”
说着,孟安看向大匠,冷冷的说道:“如果这些硬骨头都不交钱!等众人反应过来!便不会有人再退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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