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都希望去待诏房,而现在,陈凯之有机会能够去伴皇帝读,这是何其大的福分。
可偏偏陈凯之这个家伙,竟还不乐意。
何侍讲自然很是不理解,他摇了摇头,忍不住为陈凯之这个家伙而伤脑筋:“好了,就这么说了,老夫可不是和你商量,即便你和老夫商量了也没用,老夫不过是代话而已,明日入宫了,平时要谨言慎行一些,不出差错,将来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的。”
陈凯之只好无可奈何地作揖道:“多谢大人。”
看来,默的事,暂时又要搁浅了,不过至少现在已经有了存底,再加上采买来的,未来的图馆,已有三千本的规模,暂时也够用了。
只是说到教皇帝读,尤其是这样小的皇帝,这其中的难处,可想而知。
不过能教导皇帝读之人,无一不是天下最负盛名的大儒,即便是陈凯之这等翰林修撰,也不过是去做个伴读而已。
但是对陈凯之来说,现在小皇帝所能读的,也不过是三字经最为适合罢了。
这等启蒙的读物,是最适合初入门的人。
所以他也没有备课,只带着一部三字经,便在次日入宫。
今日风和日丽,一大早的,陈凯之便踏着晨曦进了宫,绕过处处透着秋意的许多景致,抵达了楼。
而在这里,陈凯之见到了早早就来到了这里的小皇帝。
三岁多的小皇帝,今日也没有穿朝服,也学读人那般,头戴着纶巾,身上穿着一件小巧的儒衫,那肉嘟嘟的脸蛋,显得极其可爱。
若是不是早知道他是皇帝,陈凯之真有种想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此时,内阁大学士只有陈一寿到了,除此之外,还有赵王殿下。
赵王殿下显然对于小皇帝的学业尤为关心,所以很早就来了,一旁的宦官则在小心翼翼地哄着小皇帝。
今日上课的乃是糜益,糜益笑吟吟的走上前,突的拿出了一个拨浪鼓,摇了摇,这拨浪鼓顿时发出了清脆的咚咚声,顿时将小皇帝吸引住了。
只见小皇帝双眼发亮,直直地看了看,便伸出手道:“我要。”
糜益顿时红光满面,对于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极为珍惜,看来这个开头,还算不错,便连赵王陈贽敬也不由的笑了,似乎对这位新先生颇为满意。
至少糜益能哄小皇帝开心,那么他就应该有办法教好小皇帝了,因此赵王竟是朝糜益颔首。
“陛下若想要,先读了再说。”糜益收起笑脸,将拨浪鼓收了,有板有眼地道:“所谓读明理,读立治,而读对于陛下,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陛下富有四海,可即便是寻常百姓,但凡富庶的,都需让子弟读,何也?这是因为唯有读,才是出路啊,陛下要治理天下,要驾驭万民,便需要汲取前人的教训,前人的教训在哪里,在里。”
陈贽敬再次颔首,觉得糜益的话通俗易懂,又起到了教导的意义,顿时非常满意糜益,觉得完全可以把皇帝交给他教导了。
小皇帝先是一脸不解地看了糜益一眼,眼眸轻轻转了转,然后不停地摇头道:“我要。”
他胡闹着,大喊着,糜益并不想给小皇帝拨浪鼓,便笑呵呵地哄着。
“陛下,你认真读,等你读完了,这个拨浪鼓自然就是陛下您的了。”
小皇帝却不干了,很标准式的哇哇大哭起来。
“给我,我要……”
显然,小皇帝不依不饶。
这一下……就有点尴尬了。
糜益正说得起劲,原以为自己使出了利诱的法宝,定能哄得皇帝好好跟着自己读,在赵王面前,好生表现一番。
谁知这小皇帝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小皇帝不该是为了玩拨浪鼓,而认真的跟着自己学习吗?
他不该乖乖就范吗?糜益显然忘了,小皇帝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不曾妥协过,这一招根本不管用的。
“哇……我要!”小皇帝哭得声震瓦砾。
糜益越发的尴尬,忙看向赵王,陈贽敬便朝他点点头,糜益只好取出了拨浪鼓,送到了小皇帝的面前。
小皇帝的小手抓着扶柄,这才停住了哭声,开始猛地摇打起来。
咚咚咚……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响彻整个楼。
糜益顿时觉得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在殿中的角落,陈凯之跪坐在一个案牍上,他负责记录今日讲课的内容,当然,也负责给糜益打杂。
糜益只好道:“陈凯之,取出来。”
陈凯之便将自己准备好的三字经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