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十余岁的成化帝明宪宗得知此事后,认为到处都布满危险,因而大为紧张、疑神疑鬼,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生,明宪宗朱见深十分想了解宫外的民臣动向,于是令宦官汪直从锦衣卫中选人乔装成平民,出宫伺察。
这样的小打小闹显然成不了气候,于是,西厂应运而生了,第一任提督就是当时的大太监汪直。说起来,西厂的成立,偶然的因素非常的大,但是也眼下的情况相比,不得不说,今日的朱厚照这和当时成化帝的情形是那样的相似。
同样是帝王感到了威胁(尽管朱厚照知道这个威胁不是那么真实),同样的为了了解民臣动向。但是,这话听在刘瑾的耳朵里,却是有那么一丝丝不大好的预感,尤其是听到这西厂皇帝居然打算交给张永。这岂不是说,按照西厂的只能,今后他刘瑾也是在张永的监管侦查范围当中了?
“其实,老奴的精力,还是照顾得过来的!”刘瑾讷讷的说道。
“我知道你忠心,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你身上,那也忒不公平了,也得那其他的人帮你分担分担一下!”朱厚照极为罕见的拍了拍刘瑾的肩膀,“好了,不用想这么多了,今儿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用你伺候了!”
……
是夜,除了戒备森严的豹房,在北京城里,还有一处也是如同紧绷着的弓弦的,不用笔者提醒,大概读者们也想到了,那就是白日了砸了东厂理事所的西城锦衣卫千户所。
钱无病这个千户大人,可以带着人施施然离开回家,但是,在千户所值守的锦衣卫们,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千户大人不在乎东厂番子们的反扑,他们可不能不在乎啊,真要是番子们来了,大人在屋子里搂着****美妾睡觉,他们可是要要番子们拳脚相见的。
平日里在千户所里值守的,不过是一二十人,不过,今日夜里,足足有百多号人,而且,这还是从各个百户里挑出来的精兵强将,手下有几把刷子,既然砸了人家的老巢,当然也要有被人家砸的觉悟,这一点,不管是被挑出来还锦衣卫,还是自觉自愿来值守的锦衣卫,都是心里有数的,用如临大敌来形容他们今天晚上的状况,那是绝对没错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去年京师突然混乱谣传鞑子打来了,他们都没有这么精神警醒过。
亥时左右,街上突然有了动静,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夜禁的时间了,大明的夜禁,是从一更三点敲暮鼓到五更三点敲晨钟,所谓晨钟暮鼓说的就是这个。在夜禁期间,在街上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毫无疑问不是百姓们能折腾得出来的,要知道,除了疾病、生育、死丧这三类事情,百姓们夜禁上街被兵马司和巡街御史逮到了,那可是起码四十记鞭子的活计。
那就肯定是官府的人了,这个区域,锦衣卫的人在自家窝着,那是什么人,简直都不用猜了。千户所的人陡然紧张起来,看着远处那一片耀眼的火把灯笼,浩浩荡荡的朝着自家千户所而来。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大门早已经关得严严实实,除了墙头上几个监视着外面动静人,所有在千户所的人都被叫了出来,在院子里,在四周警戒着,随时准备和那些破门而入的番子们,大打一场。
“急什么急什么,都拿好手里的家伙,去你妈的,刀子收起来,别给大人找麻烦,小六,带几个人到后面去看看,别叫人趁黑从后面摸了进来!”
值守的百户紧张是有点紧张,但是还没慌乱,站在院子里,大声指挥着自己的这些手下,这个时候,墙头上一直盯着外面的锦衣卫,哧溜一声从墙头上滑了下来:“百户大人,他们过去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怕什么,兄弟们准备!”热血上头百户不假思索的喊道,等到喊完,才似乎发现哪里不对。
“咦,你刚刚是说‘过去了’不是说的‘过来了’?”
从墙头上滑下来的那一位,一脸的纠结古怪:“大人,好像外面不是东厂的人,我看见有穿着咱们飞鱼服的兄弟了!”
“是哪里来的兄弟,这是来支援咱们的么?”百户大喜。
“好像不是,他们从咱们门前过去了,看样子,是朝着东厂那边去的!”
百户想了想,有些搞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情况了,东厂的人再没品,也不至于冒穿了锦衣卫的衣裳,这么丢份的事情,他们干不出来,不过,外面的锦衣卫到自己的辖区,就算是办差,多少也应该知会一声这本地的千户所啊,这是个什么状况。
从后面转了一圈的姬小六,对,还记得吧,就是那个白日里被东厂打个鼻青脸肿的那一个,主动跳了出来:“大人,我带几个兄弟去看看吧!”
这货白日里吃了亏,砸那边的场子的时候,是最卖力的一个,今日里本来不是他值守,他也主动要求留在了千户所里,让他去看看,似乎也不错。
“嗯,机灵点,情况不对就和白天一样,把信给带回来!”百户点点头,
紧闭着的千户所大门,缓缓的拉开一道缝隙,姬小六带着两个锦衣卫,从缝隙里钻了出去,转眼就融进了外面的夜色当中。
时间过的好像比平时慢了很多,就在千户所里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姬小六终于回来了。
“没事情了,大伙开门,外面是咱们的人,现在把东厂那狗窝子给围了,现在正一个一个的往外面抓人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千户所的锦衣卫一个个目瞪口呆了一下,转瞬间,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是南镇抚司的那帮兄弟么,是不是咱们大人回家想了想,气不过,这晚上从床上爬起来把这帮孙子抓了?”
“不是!”姬小六被众人围着,有些骄傲的说道:“是咱们北镇抚司的人,领头的我远远看了,好像是咱们指挥使大人,不过,我没敢靠近,好像除了咱们的兄弟,还有别的人马,不过,番子们倒霉了,我倒是看得一个真真的,一个个捆得跟粽子似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