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买车,但那是下一步的事情,现在还是得把全部精力放在考试上,而考试进行到第二天,王万重找到了卢利,他是从国安开着吉普车找到学校来的,“小小,酒到南站了。”
“得嘞,下午就给他们打款!”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么多的酒,你怎么运回来啊?”
“当然是找人帮忙了。”
王万重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小,你是不是没听明白?这一次运过来的酒特别多,就以洋河大曲为例,他们这一次运过来的是2500瓶,装了一百个标准箱,每一个里面是25瓶,死沉死沉的,你打算怎么弄回家?”
“王叔,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打电话,找人帮忙啊!”卢利笑呵呵的说道:“您也知道,我这一年来,钱嘛,是赚的有限,关系却是很宽的,您甭管了,我打电话!”
卢利坐言起行,给陈雷、张诚和安雄分别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三个人拍胸脯保证,不就是找人搬东西吗?“是什么东西?有多少?需要多少人?”
卢利说道:“是酒,白酒,现在已经在南站了,嗯,总数是万瓶。”
陈雷大吃一惊:“多少?5万多瓶?小小,你买那么多酒干什么?”
“这个,我个人喜欢这种东西。”
“哦,对了,可不是嘛,想起来了。”陈雷无奈的笑了。他听人说起过,卢利有一个很特别的爱好,就是收藏白酒,说来挺奇怪的,他根本还没有到能喝酒的时候呢,怎么会有这样的爱好?当初听了,只是付之一笑,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即便他好喝酒,也没有一买好几万瓶的道理啊?
不但是陈雷,张诚和安雄也是一头雾水,卢利解释了几句,两个人不再多问,他爱咋地咋地吧,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那,自行车厂出20个人,5辆车,够了吗?”
“够了、够了、够了!”卢利笑呵呵的答应着,谢过对方,这才放下电话。两家塑料厂出的人和车都要少得多,但这种事,是请人家帮忙,不好要求太多的。
打完电话,王万重带着卢利直奔银行,董酒、洋河大曲、泸州老窖、汾酒、西凤、剑南春、五粮液和茅台这几家酒厂都已经把账户发了过来,卢利递上自己的银行存折,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很牛气哄哄的说道:“阿姨,谢谢您,请帮我转账!”
几家酒厂给卢利发过来的,只是总数的第一批,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会通过火车送过来,总数是1,6万多一点,大约是180多万瓶,幸亏是2家酒厂平均开来,否则的话,任何一家,也拿不出这么多白酒来!
卢利最初的打算,是把各大酒厂那深埋地下的窖藏老酒都买过来的,但这时候的国人,虽然没有什么经济头脑,在卢利看来有些傻,却并不是真的傻,他们很清楚的知道,那些窖藏的老酒意味着什么,因此,即便他一再加价,对方却怎么也不肯答应,卢利只得罢了。
但就是这一千多万的酒钱,也足以让20多家酒厂欣喜若狂了,这时候的董酒,只卖元一瓶,卢利张口就要100万元的,这就是1万多瓶多一点——董酒厂不是拿不出来,19年的时候,他们的年产量就已经达到了600多吨,而今年,他们又要上马新设备,目标是年产1,000吨,大约是200多万瓶,但这是全年产量,而且是要行销全国的,现在他张口就要100万元的,让董酒厂上下都被吓了一大跳!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以为这是什么玩笑,后来知道,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有这么一个疯子、神经病、二百五,赚了很多很多钱,又有这么一个特殊的爱好,便全国各地的搜罗好酒,而且特别点名,所有著名白酒厂家,以董酒所占份额是最大!
这么一大笔的订单,要是放跑了,董酒酒厂从上到下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据说,厂长大人亲自在罐装车间蹲点,要求一定要发扬工人阶级的‘主人翁精神’,‘保质保量的把这批白酒赶出来’!
因为这件事,董酒厂喊出了大干100天,完成全年销售目标的口号,甚至还因为这件事,上了《遵义日报》,厂领导班子,大大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所有的这些和卢利无关,他关心的是自己的白酒,到下午点钟的时候,第一辆车停在了和平路的胡同口,姥姥家就是这一点不好,胡同太窄,汽车开不进去,最后一段路,得肩抗手抬的进去,好在陈雷安排的自行车厂来人够多,两个人抬起几个箱子,放在一辆儿童车上,然后推着小车,直奔胡同深处。
卢利的力气不够,抬不动巨大的箱子,便让人把箱子打开来,和胥云剑、李学庆等同学们一起,每人拿两瓶,向家中走去。箱子被打开,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2瓶白酒,标签色彩鲜艳,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董酒,在下方,则是一排小字,写着酒厂名称、电报挂号、电话号码之类的。
卢利把所有的同学都给叫来了,而且不论男女——女孩子虽然力气小,但拿两瓶酒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从和平路到家中的这一路上,便成了大人小孩儿组成的人流的海洋,往来穿梭不断,也不必多提。
在家里,是俞虹、卢建国、吴成昆和舅妈几个人在负责,为了这件事,卢建国恨不得抽儿子一顿,“这叫什么玩意?就为了这些白酒,折腾得四邻不安?你可真不把麻烦人不当回事!”
卢利不敢犟嘴,远远的躲了出去,好在有家人劝解,卢建国也不好发作,把酒拿到地窨子中,放在搭建好的木架子上,这只是粗略的整理,等到把帮忙的人送走了,还会有更细致的工作等着他做呢。
人多力量大,不到15分钟,第一辆解放车带回来的这十几箱白酒就全数搬到地窨子中去了,但还不等大家休息一下,第二辆、第三辆汽车便从和平路开了过来。
卢利作为主人,当然没有二话,搬下来一个箱子打开,拎起酒瓶就要走,忽然被人叫住了:“小小?小小?”
卢利看过去,竟是卢建国,吓得他一缩脖子:“爸爸……”
“你躲什么?”卢建国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骂道:“小小,晚饭怎么办?你安排了吗?”
“安排、安排了,南市那边的宴宾楼、还有川鲁菜馆,都订好桌了,人来了就开吃。”
“酒呢?你准备的是什么酒?”
卢利噗嗤一笑:“爸爸,要说别的没有,白酒这不有的是吗?我和王叔说过了,剑南春运回来的时候,按照人头,每人两瓶的量,提前准备出来了,吃完饭走的时候,一个人拿两瓶!”
卢建国点点头,儿子想得比自己周到,那就不必多说什么了:“小小,你说清楚,这些白酒,到底还有多少?”
“总数是180多万瓶,您自己算算,现在这些才有多少?”
“你疯了?”卢建国再也抑制不住,惊呼一声:“你买那么多白酒干什么?你得喝到什么时候啊?”
“没办法,我喜欢嘛!”卢利嗫嚅着说道,小脸上的表情很委屈:“爸爸,钱我都给人家打过去了,您有数落我的时间,不如多帮人家干点活,我妈还怀着孕呢!”
“你……”卢建国瞪了儿子一眼:“你等着我的,小小,我看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把老爸哄走,卢利向胥云剑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饿吗?要是饿了的话,自己去宴宾楼吃饭。”
“不饿,这才几点?”胥云剑笑道:“我是想好了,今天多干点,晚上多吃点!”
卢利哈哈一笑,拎起两个酒瓶,一路奔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