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俗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余方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这一行中开始流行关于他的各种传说,他甚至听到了有关他在地府如何跟带领阴兵打退妖族的传说。当然,到底有没有打退,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从那之后,余方朔就感觉他的生活好像发生了点变化。
某咖啡店.
余方朔回完消息之后就放下了手机,看向对面的人,道:“您还真是尊大佛啊,为了见您一面真不容易。”
男人扶了扶眼镜,道:“你现在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别说谁了……”这人正是张白间,大概半年前,余方朔总算是找到了这人的下落,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甘肃某地的一所医院里。他这样的人,余方朔就比较佩服,因为如果有人是因为其他目的想要找他,那网络上不会有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如果是看病,他则会作为某一疾病的专家出现在搜索引擎下面。
“听说你前不久刚从广西那边回来,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余方朔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咖啡:“算是吧,但没什么进展,就是一群邪教徒,我已经处理了。他们那整个寨子都在拜冥月,出了很多怪事,我去查了一下源头,等我到的时候,那人的内脏已经被掏干了。但那个空壳生前一直有和一个从东南亚那边过来的商人联系,我估计两个人在利用一些江湖手段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后续呢?”
“什么后续?哦,我还没来得及去查,秦羽岚通知我说学校有一个活动,挺重要的,让我滚回来参加,我就让廖子琪去了。”
张白间不免大失所望,这时,一个姑娘提着三个饮品走了过来:“我叫了几声了?没一个人搭理我。”余方朔目光跟随着她,直到她到张白间身边坐下。
“三杯奶茶压不死你。”张白间好笑的看着她,后者朝他翻了个白眼,把一杯推向余方朔:“小哥,那咖啡那么苦有什么好喝的,喝这个。”
“这东西含糖量太高了,少喝点……”尽管这么说,但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的。张白间瞥了她一眼,道:“我可警告你了,这几天别喝冷的,疼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别求我给你扎针。”
寒酥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了吸管,敷衍道:“我知道我知道,常温的,不是冰的……哎!”她刚插上吸管就被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拿了过去,寒酥一脸幽怨的看着他,就见张白间指了指她做出了一个警告的手势。
余方朔就看着张白间从三杯里挑出了一杯热的,插上吸管放在了寒酥面前,上下嘴皮子一碰:“作死。”
寒酥:……
余方朔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忍俊不禁道:“我说你们俩每天这么斗来斗去的不累吗?你今天早上刚到北京吧?”他问寒酥。寒酥一点头,看着张白间一字一句道:“对,我就是要让某人知道,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他的!”说罢,就去吸溜奶茶了,张白间则是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见到寒酥,余方朔这才知道,原来第一次见面,张白间戴着人皮面具跟他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寒酥比他小八岁,张白间小时候父母双亡,被家里人送到了寒酥爷爷赵归元跟前收做徒弟。赵归元是个做寿材的,张白间也不知道家人为什么要让他教自己功夫,但后来知道,老爷子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寒酥刚出生的时候,赵归元就告诉所有人,包括寒酥的父母亲,以后寒酥就是张白间的童养媳。赵家夫妇是很开明的两口子,虽然很不理解老爷子的举动,但也是真的喜欢张白间,所以并不反对。寒酥从小跟着张白间长大,也是真的喜欢他,明事理之后,整天嚷嚷着要给张白间当媳妇。整件事中,似乎只有张白间持反对态度。
“我觉得其实挺好的,你看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郎才女貌的。”余方朔笑着,张白间就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要是没话说了,就把嘴拧紧喽。”
余方朔直笑出声,但也不说了,不然他真怕张白间下一秒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术刀,给他嘴喇了。
三个人聊的正欢,余方朔手边的手机就亮了,他以为又是秦羽岚,结果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唐叶。他给两人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哈喽?”
“小朔,你现在在北京吗?”唐叶那边背景声很杂,有很大的风声。余方朔也不知道这两人一天究竟在搞什么鬼,也懒的问。
“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手头有件事,得去处理一下,但是我现在人不在北京,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你有空吗?”余方朔正要回答,就听见手机那头千允默的声音:“跟谁打电话呢?快点,鱼烤好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余方朔:……
唐叶好像跟千允默说了什么,很快千允默就没声儿了,只剩唐叶的轻声问候。余方朔翻了个白眼,好声没好气道:“你们在外面旅游,完了叫我去给你干活,你这算盘珠子打的挺响啊。”
唐叶知道装不下去了,笑了起来:“哎,你就当历练历练,要不是花妍联系不上,我也不会劳烦您呐。等我回来请你吃饭,地址和具体的我就发你微信了,拜拜。”不等余方朔骂人,他已经挂了。
其余两人满脸无辜的看着他,余方朔咬着手指,恨得咬牙切齿。
他就不信唐家那么大的盘口,找不出来一个能办事儿的,就知道逮着他这一只羊薅。
唐叶发过来的是一份委托,内容很少,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但是信息量很大。余方朔认真看了一遍,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委托人是唐家公司的一个股东,说是自从老婆无故去世之后,家里就不得安宁。最小的女儿从床上摔了下来,莫名的昏迷不醒,找了很多医生看了都没有办法。大儿子像是中了邪,每天晚上都会敲他的房门,叫声极其诡异。有一次男人半夜醒来,就看见那男孩拿着一把水果刀站在床头,被他发现之后就跑掉了,第二天再问,男孩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无故去世?既然死的这么蹊跷,为什么不报警?”余方朔看着发出了灵魂提问。张白间都不用看内容,只是看着余方朔的表情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嘬了一口奶茶,道:“干古董行业的多多少少都带点迷信,也都是有点眼力的,意外死亡,他杀,自杀他们会分辨不出来?只是没法摆在明面上讲而已。”
余方朔心道也是,毕竟这个社会还是要讲究科学的。
“唉……我得走了。”他站起来,提上自己的包。寒酥看着他:“才刚到,再坐会儿吧。”
“没时间啊,我看情况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拖得越久越麻烦。我还是先去看看,之后联系。”他一摆手,就往咖啡店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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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这家人是沾上了什么东西,捉鬼余方朔当然是拿手的。但是我们要知道,这种东西它一般是不会无故缠上人类的,所以这家人之前肯定还发生过什么。论及人性,余方朔看的并不是那么通透,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余方朔还是希望,只是单纯的“闹鬼”。
他按照唐叶发过来的地址找了过去,那是一个四合院,看上去还是那种年代比较久远的了。余方朔只是在外面看着,都觉得内心汹涌澎湃,要知道能在上海住汤城一品的人,在北京也不一定能住四合院。但是这种古色古香的宅子看上去真的非常安逸舒适,绝对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以后也要让江泽月给我买一套,余方朔想着,就走了过去。他站在大门口,敲了三下门,有一个仆人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你是?”
“我找你们东家,就说我是唐叶介绍过来的。”
显然这家主人早就交代过了,仆人一听唐叶这个名字,立即打开了大门,对他做了一个引领的手势:“您里面请,先生等您很久了。”余方朔点了点头,跨过门槛就跟着他朝里面走去。
刚走到院子里,余方朔的目光就被院子里的灵坛吸引了,这里居然停了一副棺材。余方朔皱了皱眉,看向仆人,后者解释道:“明天就是夫人的头七了,按照夫人老家的习俗,这人去世了棺材必须在院子里停着,不能设灵堂。”
“先生很爱夫人,除了吃饭和工作,基本上都在那边的廊下坐着守着。”
余方朔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哦”,然后跟着仆人往房走去。整个宅子都很安静,余方朔在过去的路上一直在观察四周,就发现房间的墙根都有一些红色的粉末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
仆人敲了敲门,房里传出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让他们进去。仆人推开门,余方朔站在后面,就看见房正中间的长案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应该不到三十岁,但可能也差不多了。
男人单手支着太阳穴,看上去精神头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