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来的一个人,把沈彦都给吓了一跳。他仔细一看,见这人穿得奇奇怪怪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你该不会也是托吧”
越看越像,不是托的话怎么可能现在突然蹦了出来,他一脸警惕:“我告诉你,你们几个人再怎么演戏都没用,二十万一盆的破花老子才不会去买呢,死了这条心吧。”
女人却直接无视他,只是看向白呦呦。透过口罩只看到她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像是黑洞一样,却隐约透露出了一丝难得的亮光:“这花真的有用吗”
“嗯。”白呦呦赶紧点头。
“搞什么啊。”沈彦不满意自己被无视了,“喂,我在跟你说话,听到了没有。”
然而女人还是没有搭理他,就像是自始至终都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一样。
沈彦觉得自己遭到了侮辱。
白呦呦虽然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奇怪,但是她自始至终也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恶意。不像这个沈家大少爷,摆明了就是过来砸场子了。她把那盆向日葵递到女人手中,回了一大大大的笑脸:“你自己感受一下吧,这盆向日葵最近才种出来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一盆。摆在床头每天看几眼,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哦。”
她自己种出来的东西,自己最清楚了。
花一落到手中,女人身子就微微颤抖了一下。刚刚她就一直在盯着这盆花,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过来,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摸到了。她的手指在花瓣上轻抚,花瓣很细腻,像是有温度一样摸着就很舒服。
硕大的圆盘,黄橙橙的花盘,连上面的枝叶都长得恰到好处,让人看着自然而然地高兴起来。高兴这种心情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体会过了。
白呦呦看了一眼她的手,纤细又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这应该是一个极度不健康的人。
“二十万是吗”
“呃,其实”白呦呦想说二十万是她胡诌的。
只是她还没说完,女人就已经就拿出了手机,付了二十万过去。
白呦呦的手机“叮”了一声,二十万瞬间到账,快得不可思议。连白呦呦都震惊了,虽然刚刚这个人
说要买她的花,但是她总觉得还可以讨价还价一番的,结果这人竟然这么干脆,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给了钱。
沈彦就更惊讶了,这人如此果断地付了钱简直就像是在打他的脸一样,他有点接受不了,好像这二十万是他的钱一样转眼又开始咋咋呼呼:“你有病吧这花二十万啊,不是二十块”
这点钱虽然也不算多,但是那盆花明显不值这个钱啊,沈彦恨不得把钱给她退回去:“你没看出来她是骗子吗这群人一唱一和的都是再骗钱的,这家店就是个黑店。”
白呦呦拉下脸:“闭嘴。”
“是骗子还不让人说了你这花就一普通的向日葵,别说二十万了,二十块都不值。”
白呦呦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又笑了:“叫爸爸。”
沈彦:“”
“愿赌服输,还是你输不起了”白呦呦挑衅,“堂堂沈家大少爷,也会有输不起的时候”
“谁,谁输不起了”沈彦恼羞成怒。
“那就叫啊。”
沈彦攥着拳头,犹豫再三,权衡利弊,到底还是闭了嘴,他才懒得跟这么一个疯女人一般见识呢。最重要的是,他沈家大少爷怎么可能叫一个疯女人爸爸
怪不得封家把她扫地出门了,要钱要得这么疯,估计连封家也忍不住了吧,说不定封家把她赶走就是就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对,没错,肯定是这样。沈彦感觉自己也不能再这里待下去了,否则说不定也会被坑。
他可丢不起这人。走,必须得走,他是不屑于跟这个疯女人争才走的,才不是因为怕了她。要不然被这个疯女人缠上了,哭都地方哭去。
这么想着,沈彦什么都没说就灰溜溜地遁走了。
白呦呦看着他仓皇逃开的背影,啧了一声。她还想着这人今天过来会怎么报复她呢,原来也就只有这么两招。这样的货色跟白欣然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不足为惧。
沈彦前脚刚走,后脚瓜子店跟包子铺的客人就开始在叫唤了。王姐跟张叔赶紧收拾东西回去了,临走前还交代:“呦呦啊,我们先回去了,那兔崽子要是再敢回来你就叫一声。”
“知道啦。”白呦呦点头。
“这边的人倒是挺和善的。”
两个人离开之后,那女人突然开了口,顺便将自己的口罩拉了下来。
白呦呦反正也闲着,一边给她准备营养剂一边跟人聊天:“王姐他们人都挺好的,我刚来这里开店,他们帮了我不少忙。对了,这个营养剂是我自己配的,每天喷一点就够了,给。”
白呦呦将营养剂送给对方,这才发现对方已经摘掉了口罩。她一抬头人却愣住了面前这张脸让她觉得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千百遍一样。
在哪儿呢
对面的人接过了营养剂,用帕子保住,放在了包里。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人看出了优雅。
白呦呦灵光一闪:“你是钟影后”
她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就是钟良玉钟影后。
当初钟良玉在娱乐圈里面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要是她参演的电影电视剧就没有一部是不火。她正当红的时候,每年拿奖都能拿到手软。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影后在自己最火的时候突然宣布息影,之后就再没听到过她出山的消息了,听说是嫁给了盛世地产的盛总,还听说那个盛总是个宠妻狂魔,盛世地产也因为这对神仙夫妻股价飙升,成为全国首屈一指的房地产大头。
白呦呦回想起记忆中那个明艳夺人的影后,目光落到眼前这个瘦削枯槁的女人身上,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需要喝杯茶吗”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谢谢你的花。”钟良玉努力地牵出一丝笑来,只是明显失败了。已经很久不会笑的人,连怎么笑都会忘记。
白呦呦也没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再会。”
钟良玉也点了点头,重新带上了口罩,走出了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