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徐栀不管不顾地亲着他。正要说话,厕所门猝不及防地传来啪嗒一响,两人方才如梦初醒,家里有人?陈路周低嗯了声,两人便火速从对方身上剥离,论装模作样,他俩真是一把好手。眼神瞧过去,一个比一个无辜清白。 “你俩干嘛呢?“朱仰起提着裤子出来,毫不留情地戳破,“别装了,我在里面就听见你俩嘬嘬嘬,我家那八十岁老太太吃橘子也没你俩嘬得响,怎么,口水很甜?” 陈路周:“……” 徐栀:“……” 朱仰起往墙上一靠,一副严刑拷打的架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俩,主要还是看着徐栀说,“说吧,是不是你起的头,陈路周这狗东西我太了解他了,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你。” 不等徐栀开口,陈路周当时怠倦消沉地靠在沙发上,无奈地仰面看了眼天花板,看起来好像有种欲求不满的不耐烦,“你烦不烦?跟你有关系吗?” 朱仰起说不出的阴阳怪气:“我兄弟就这么不清不楚跟人家在家里打啵儿,我还不能问两句了——” 话音未落,陈路周啧了声,喉结麻木地滚了两下,懒懒地开口:“嗯,就你好奇心重,你忘了,上次你爸打你?” 那回有个朱仰起他爸的同事来家里拜访,朱仰起怎么瞧那同事的儿子跟同事长得不像,以为跟陈路周一样是领养的,那时候还小,说话童言无忌,直白问出口,“你俩咋长的不像呢?你是孩子亲爹不?”问得人同事脸青一阵白一阵,回去惴惴不安好几天,真拉着孩子上医院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孩子真不是亲生的。 那次朱仰起被他爸打得很惨,离家出走三天,后来被警察找到的时候,他爸叼着烟,很淡定地警察叔叔手里饿得两眼发慌的朱仰起,“哟,还活着啊?”自此朱仰起学老实了。 朱仰起靠着墙,沉默片刻,“……行,我走,我走行了吧。” 徐栀倒是 “要不,我先回去?“她说。 “所以,来找我,只是因为后者是吗?”陈路周靠在沙发上斜她一眼,大约是刚才被她压着亲,脖子有些僵硬,他动了动,仰着头,冷淡说,“随你,要走就走。“ 徐栀说:“你把朱仰起叫回来,这么多年的感情,别为了我吵架。而且,你马上要走了,这要是带着气上了飞机,以后裂缝不得越来越大啊,不值得。“ 其实朱仰起这两天就有点怪怪的,陈路周大抵是清楚他要走的原因,他记得初中那年他去外省读,朱仰起也是这么别别扭扭,各种有的没的找茬,他明白,朱仰起就是想找个由头痛痛快快跟他吵一架,顺便谴责他一顿就这么一走了之,一点都没把他这个兄弟放在眼里。 朱仰起总会肆无忌惮地问他,你能不能留下来,老陈和连惠对你不是挺好的吗?你求求他们呗,求求他们肯定会答应的。我爸妈每次虽然嘴上都讲得很硬,但是每次只要我跪下求他们,他们就答应了。 但朱仰起不明白的可能是,他从爸妈那得到的爱和陈路周从老陈他们身上得到的爱,看似差不多,但其实区别很大。朱总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朱仰起离家出走那三天,他其实一个晚上都没睡,但是看见朱仰起还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哟你还活着啊。而连惠虽然总是对陈路周嘘寒问暖的,生怕他吃不饱穿不暖,可是陈路周被关在警察局那晚,半夜三点打她电话她没接,那晚她其实没在台里开会,她在睡美容觉,即使看到电话也会挂掉,她作息从来都很规律。 这些,从小陪他一起长大的朱仰起不理解,可徐栀好像理解。 没一会儿,朱仰起折回来,嘟嘟囔囔地不知道骂了句什么,“我去买炸鸡柳,你俩要不要辣。” 陈路周毫不意外,神态自若地靠着,下巴微微一抬,指着茶几上的空瓶,“不辣,顺便带两瓶果酒。” 等门再次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徐栀发现他房子里很多东西都收了,空空荡荡,之前堆在墙角的画板、和模型都不见了,之前堆在茶几上的也都收了,只剩下寥寥几个空酒瓶子,这里的一切很快就要被不着痕迹的抹去。 她问:“东西都收好了?” “嗯。“他又继续闭目养神,似乎并不想跟她说话,喉结不时滚两下。 “陈路周,“徐栀当时侧头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侧脸,眼神停留在他的喉结上,有些话不自觉地就这么抛出来了,“其实我 “什么时候?”他问,张口发现声音沙哑,散漫地咳了声,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又问了一遍。 屋内拉了窗帘,电视机也没开,灯都黑着,只余空调机在嗡嗡嗡作响,环境静谧而安逸。 徐栀看着墙上的钟,照旧在滴滴答答的走,说:“高一的时候吧,篮球联赛,其实 <
> “然后呢?” “然后就刚好看到你站在球场边上,跟你们班的女生说话来着,但是我又挤不进去,然后看到我们班体育委员在你边上,我就拍了拍你呗,想让你帮我叫下我们班的体委,拍你的时候,我当时手上不是正好拿了两瓶水嘛,你估计是以为你们班女生给你送水了吧,接过去就喝了,然后拿着水转身就走了,我叫都叫不住。” “得了吧,我打球从来不跟女生瞎聊天,认错人了吧你。” 徐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不信算了,反正当时你就是在跟那个女生说话,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那天录节目我都看见她了,长得挺漂亮的。“ 陈路周耐人寻味地看着她,表情突然有点得瑟,连腿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在吃醋。” “那时候压根对你没感觉,”徐栀斩钉截铁,眼神四下环顾了一圈,“家里收这么干净,渴死了,有水嘛?” “朱仰起去买了,”陈路周把茶几上自己喝了一半的递给她,随口问了句,“那什么时候有的感觉?” 徐栀拧开直接喝,反问:“你呢?” 或许因为她的抛砖引玉,他眼神意外的坦诚而直白,“ 陈路周站起来打算去洗个澡,他也没想到今天徐栀会过来,头发都快结绺了,从卧室拿了件干净t恤出来,挂在肩上,然后抱着胳膊人靠着厕所门坦荡荡地跟她说—— “但我不相信一见钟情,那时候以为你有男朋友,就没往别处想太多。” 说完他就进去洗澡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他身上套了件卫衣出来,头发都还湿着,他拿着毛巾囫囵擦了两下就往边上一丢,在她旁边敞开腿坐下,徐栀发现帅哥是不是都不分季节的,穿衣服只管帅,她好奇地问:“不热吗?校草?” 陈路周没搭理她,人靠着,头发还湿露露的,他也不管,自顾自把卫衣帽子往脑袋上一罩,整个人松松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神神秘秘地冲徐栀勾勾手。 徐栀凑过去。 他罩着卫衣帽子,低头看着她,说:“问你个问题,如果当时你叫住我,我问你名字你会告诉我吗?” “会,顺便还会加个微信。” “为什么?” “我会让你把那瓶水的钱结一下。”徐栀说。 “……” 陈路周靠着沙发,无语地冷淡睨她老半晌,然后拿手在她脸上狠狠掐了一下,眼神里无奈又恨得牙痒痒的火星噌噌噌往外冒,咬着牙说:“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一进去有多少学姐在路上堵我吗?” 徐栀把脑袋趴进他怀里,笑得不行,脑袋顶着他坚硬而宽阔的胸膛,声音闷闷发笑地从他胸口引出来,“那你知道从小到大追我的男生排到哪了吗?” 他笑了下,对,这就是徐栀,她从来不认输。 当然他也不认输,“等他们排到,你坟头都长草了,就你这个迟钝劲。” 话音刚落,朱仰起带着一波人回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两人立马分开,听说话声,陈路周就知道有哪些人来了,冯觐、姜成、还有朱仰起美术班的两个同学大壮和大竣。 结果朱仰起身后还跟着一个谷妍。 陈路周和谷妍的事儿除了美术班的那两个不知道之外,大家都清楚,姜成压根也不知道陈路周旁边那个女孩是谁,他是 陈路周嗯了声,“你们随便坐,我把灯打开。” 谷妍没想到陈路周家里还有个女孩,但当时谷妍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表妹之类的,因为实在想不到陈路周会跟别的女生有什么关系,他在学校里的样子实在太让人印象深刻,跟男生插科打诨甚至跟老师都能混成一片,跟所有女生都不冷不淡,唯一有个女生比较特殊的吧,长得极其普通,但她成绩很好,好像听朱仰起说过,陈路周说她挺有趣的,后来听说因为受不了竞赛班的压力,高二的时候也就退出他们班。 一伙儿人,三三两两,吃烧烤的垂涎欲滴,喝啤酒的鸡血打满,唱歌的好像唱跑了五个老婆,气氛很割裂。 徐栀和谷妍坐在沙发的中间,其他几个人或坐或站围着茶几站成一堆,朱仰起今晚不太活跃,整个都是姜成和冯觐在带气氛,大壮和大竣则像两个免费驻唱歌手,占着两个麦一首接一首唱个不停。 气氛走到这,怎么也得喝一杯,于是,姜成自告奋勇,举起手中的杯子,私下环顾一圈,屋内除了客厅,其他地方都冷冷清清,关着灯,瞧不见一个人影,“陈路周呢?” “在卧室呢。”大壮眼神忧伤地靠在大竣的肩上,如傀儡一般机械地念着歌词,还不忘插嘴说。 朱仰起捋臂揎拳地走过
去,哐哐踹了两脚门,“陈路周,你干嘛呢!出来喝酒。” 下一秒,门开了,声音一贯懒散的,“你们自己喝就行了,拉我干嘛。” 谷妍那会儿还没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当时徐栀还在她旁边,默不作声地小口喝着酒,坐在一旁玩手机,姜成跟徐栀搭了一句腔,“我咋瞅你这么眼熟?” 徐栀叼着酒杯,低着头一边在给人回微信,一边懒洋洋地抬眼抽空瞧他一眼,眼皮又漫不经心地垂下去,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是吗?” 很敷衍,也很拽。 姜成来了脾气,他也自诩长得不比陈路周差,这么不入眼吗,刚要说咱俩喝一杯,朱仰起这会儿走回来,及时地踹了他一脚,“别傻逼了,人男朋友比你帅多了。” 徐栀看了眼朱仰起,没反驳,默认了,一声不吭地坐在位子上给陈路周发微信。 r:还不进来是吗? 徐栀:【叹气点烟】jp。 徐栀:谷大美女一直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