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调竟是不容人抗拒,或者说,是他特殊的身份让我提不起抗拒的心思。
尽管打心底排斥这个男人,可想到最关乎自身的一件事,我还是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被鬼画师附体了!”
“画师?”
黑衣人一愣,扭过脸,正脸看向我。
可随即,他疑惑的表情渐渐松弛,并没有显露出惊恐,反而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呵呵,你啊,还真是每回都让我意想不到啊。”
“你什么意思?”我皱眉。
黑衣人转回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抬起脸看着屋顶的天花板,沙哑的声音中仍是充满笑意:
“画师对常人而言,算是一种极
其恐怖的存在。任何人被他画出来,不光会丢掉命,死后魂魄也会被困缚,很难再去轮回。不过你不用怕,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可是我能肯定,他如果有害你的心思,就绝不能跟你来到驿站里。”
不等我开口,黑衣人就摆了摆手,站起身,边往楼梯的方向走边说:
“没有人想万劫不复,他跟着你,却又不想害你,那多半是想巴结你这个阴阳驿站的老板。既然是这样,让他留在你身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时间到了,走吧。”
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方,我紧咬牙关,大步走出了驿站。
早上把家里安顿了一下,我就出了门。
上了车,给高战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件事。
挂了电话,我又试着打给老何,这次电话居然接通了。
“喂,何叔,你在铺子里吗?”
“不在。”电话那头传来老何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在医院呢。”
我一怔,“在医院干什么?”
老何干笑两声:“老了,零件都坏了,来医院当然是修理这把老骨头咯。”
追问之下,老何才讪讪的说,他前不久查出自己得了前列腺癌,前两天已经住院,准备手术呢。
我一听就急了,问他为
什么不通知我。
老头竟明显有些发窘,憋了半天竟说,男人那点事哪是能随便跟人张口的。
我气乐了,‘安慰’他说:也是,卵大点事,大不了割了就是。
玩笑归玩笑,对老何我还是很尊重的。
本来是打算问他些事,现在也不好问了。我告诉他,眼下我有些事要急着处理,等忙完了,就去医院看他。
又和老头扯皮了一会儿,刚挂电话,高战就打了进来。
听高战说了查到的情况,我立刻让他现在就赶去县里的公交总站。
来到总站,和高战碰了头,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姓王的站长,和一个车队支队长,也就是司马楠的男朋友刘元。
我开门见山的问,现在往来市区和平古的区间车总共有几辆。
王站长端起大茶杯,转着圈吸溜了一口,才慢条斯理的说:原来是有四辆的,其中两辆中巴先后出了车祸,站里不得不临时调拨了一辆。
见他官僚作风十足,我忍不住皱眉。
这时,刘元却插口说:“站长,昨个儿不是说,03修好了嘛,今天晚上,谁开03?”
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有些抖机灵的朝我眨了眨眼。
03,就是那晚赵奇违规驾驶,出事的那辆中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