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峒的人多在家中祭拜金蚕蛊,少有人来祠堂,祠堂非常细促狭,墙面不少地方都剥落了。
我刚到青崖峒众人休憩的地方,就看到金蚕邪神从里面走出来。皎洁月光下,金蚕邪神倒提着黑伞,伞柄另外一头套着麻扁郎,直接拖了出来。
“丑八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样子,还要娶小玉刀。她是我的女人,你胆子真不小!”金蚕邪神肥胖的身子,在月光下格外地鲜艳,和三年前相比,他身上金色越发纯正,身上的鬼力更加强大了。
我心中暗惊,原来金蚕邪神知道麻扁郎要娶小玉刀,愤怒不过,所以返寨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修理麻扁郎。
麻扁郎遭受小金蚕猛攻,深中金蚕毒,服下解毒汤药,刚刚休息下,就遭受到从天而降的无妄之灾,脖子被伞柄勾住,连哀嚎求饶都没有办法,眼珠子惊恐地看着金蚕邪神。
金蚕邪神松开麻扁郎,黑伞
在空中一转,换了个方向,改用伞尖顶着麻扁郎的胸口,稍一用力,就能戳穿麻扁郎的心脏,要了他的命。
麻扁郎哀嚎道:“大神!我有眼无珠,不识泰山之高,竟然对你的女人动了歪心思!但是你现在杀我,我不服气!”
金蚕邪神嘿然一笑,问道:“你敢动邪神女人,送你去见阎王爷,有什么不服气的?”
麻扁郎道:“我只是动了这个心思,还没有付诸实际,顶多算作案未遂。可萧昆仑就不一样,他和小玉刀亲密接触。我看到他们两人拉手亲嘴。”顿了一下,接着道:“你应该先杀萧昆仑,再杀我麻扁郎。乱了次序,我就不服气!”
我心中暗骂,麻扁郎个狗贼,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拉我给他垫背,真是恶毒至极。
金蚕邪神错愕片刻,随即哈哈大笑,叫道:“青崖峒麻春雨当年是多么了不得的一个人。没想到他后人,会是如此地厚颜无耻。我觉得我自己足够卑鄙,和你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麻扁郎又道:“大神。我知道错了,也愿意诚心认错。你若饶了我,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还可以帮你想办法,杀死萧昆仑!”
金蚕邪神眉头一怒,喝道:“三年前我可以杀萧昆仑,三年后照样可以,需要你帮我想办法吗?”
麻扁郎翻身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只要大神饶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当牛做马,什么都愿意给你。你想知道七色蛊如何饲养吗。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
把饲养的方法告诉你……”
麻食从屋内追了出来,厉声喝道:“狗东西,为了活命,你连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也要送人。你真是不孝子孙。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懦弱的儿子,看来我青崖峒注定要输给茶花峒的。”
金蚕大神一收黑伞,别在身后,眼珠子溜溜转动,笑道:“我要当苗疆最大的邪神,你要做牛做马,当我奴隶,也要坏到极致。你现在上前,掐死你父亲。我考虑放你一命。”
我冷不丁一哆嗦,金蚕邪神他妈也太恶毒了,用生死来逼迫麻扁郎,麻扁郎虽然好色、外强中干,做事狠毒,但不至于为了活命,而对自己的父亲动手。
我相信麻扁郎的人性不会坏到这一步,他应该会有最起码的廉耻心。
可我错了!
人性之恶,只会超出人类的想象。
在生死面前,一切道德与廉耻心连狗屎都不如。麻扁郎猛地冲出来,以最快的步伐,跑向受伤的麻食,伸出双手去掐麻食的脖子。
麻食不敢相信麻扁郎会跑过来,眼中浊泪流出,绝望地叫道:“到了今日,我才相信,我养了一只畜生。今日我就杀了你这只畜生!”
麻扁郎与麻食父子扭打在一起,身上和头发,瞬间沾满了泥浆,犹如烂泥坑中恶斗的两条疯狗。
金蚕邪神言语之中,便挑拨父子相缠,这份蛊惑人心的手段,着实高明。
“萧昆仑,三年不见,怎么躲躲藏藏呢!”金蚕邪神负手而立,朝我这边喊话,“也我见见你的灵朋狗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