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远、何所求纷纷笑道:“一定一定。”
何所求尚且是通过常德远知晓的此人自然不会找别人去了。常德远也是做惯了一门生意,不愿与陌生人打交道的。
掮客本身就是巧舌善言之人,见他俩模样又不太大,絮叨着说:“再过一个月就是城主生辰了,什么新鲜东西全都涌进来了,万一旁人看不太上也需我多说几乎好话才是。”
耳聪目明的常德远自然知晓掮客的画外音,只当自己暂且哑巴了,朝着何所求努嘴。
何所求听了,不急不忙地应和道:“是了,还请兄台多多美言。”
知道两帮人分手,常德远这才笑出了声:“我原以为你是个圆滑之人,怎么听不出那人要加佣金的意思?”
何所求这才回过味来:“原来他方才瞪我一眼是这个缘故,实在是好没意思,不过也无所谓了,即便他有意贬低,可市场上的价格大抵如此,。为了自己的口碑,也不至于将这单做的太难看了。”
第二日上午,掮客便来到房府,将买卖的契也一道送了归来,何所求照着事前商量的数目给了掮客以及常德远相应的灵石。
掮客走时不忘再次笼络生意:“二位不妨去鸿思街瞧瞧,我在那儿有店铺,若是逛着有什么想要的了,也可叫我从中走动走动,熟人还是会方便些的。”
鸿思街乃是无戒城最大的一条街,其中由大大小小的拍卖店构成,修士若想求什么亦或是急着有钱都会去那儿寻上一寻,多少都会有些收获。
何所求进无戒城之后也慕名去过两三次,也碰到过喜欢的,只不过身上没什么银子就做罢了。
回房之际,常德远询问何所求要不要去鸿思街一道逛逛。
“我上次倒去了,不过没什么钱。”何所求也坦率。
常德远问:“你两三个月的月钱再加上刚得的,要买什么东西什么贵,该不会是什么境界特别高的法器吧,那可是有市无价的。”
何所求倒也不是如此贪心,也知道自己手里头的钱现如今上不得台面,笑道:“怎么可能,那价格与我是无缘无份的,我只是看中了件骨灯。”
房冀下了山第二日便开始生了病,白日里还好,夜里莫名其妙地开始发高烧,问起说是,夜里做梦老梦到有个黄瞳、竖眸的人追他,有时那个黄瞳、竖瞳的人就站在不远处冲他招手,说要带他一起走。
常、何二人一听便知道那些个鬼东西被杀之后,怨气不散,不能困在何所求身边就缠着小少爷,索性烧了一道符咒掺着何所求的血喂给小少爷了事。
但房家父母还是不放心,就算房冀喝下符水之后再无发烧的迹象,但还是命着多休息几日,等到大夫说没事之后才让他与几个师父一起学艺。
就这样,原本打算待房冀休息两日后带着他再山上一趟的何所求计划暂时搁置,随着常德远再次去某座身上上采撷草药后再去鸿思街卖了去,顺意在里面逛了逛。
鸿思街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拍卖行,每个生意都兴隆得不得了,即便是门可罗雀的店铺其后也有些见不得人的生意,否则也不能维持着良久。
此次,常德远算是知道何所求看上的那盏骨灯是为何物了。
人骨做架、鱼油做膏、龙筋做芯的骨灯,往屋中间一挂,穿堂风一吹,灯上穿起以做流苏的椎骨相互碰撞,声音清脆,伴着身边女子忽而响起的笑语,常德远耳后似觉有冷风,突然弹跳到远处:“你在我背后说话干嘛?”
险些被他这行径吓一跳的掌柜的骂了句娘,何所求憋笑站在一边,没再说话。
除了将新鲜草药卖出去之外,常德远与何所求二人还碰见了位故人。
常德远出了那位掮客的铺子之后,从那些灵石之中分了些给何所求:“亲兄弟明算账。”
何所求本就是在无戒城中呆得无聊才陪他一道去的,他要给自然是再好不过,也不客气将灵石放入荷包中。
路过买卖灵兽的小摊时,常德远指着那些个瓶瓶罐罐道:“我最怕这些个,去忧门里全是这些个玩意儿。”
去忧门乃是南方一个善养蛊虫而来的门派,门中除却人人养蛊之外,对于药理、巫术以及制毒等等都有射猎,寻常也多数窝在南方,不过现如今的门主喜好交际,这些年倒是在仙门之中常见这些人的身影。
常德远便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算门中较为古怪的了。以往闲谈时也曾说过,常德远乃是被门主买来喂给蛊虫的,谁料想一众蛊虫只是围着他蠕动、啮咬。
最终还是门主将体弱多病、被弃等死的常德远救活,亲自教授养蛊之法,不过常德远天生对制蛊了无兴致,甚至可以说是厌恶。门主也就随他去了。
再次想起在去忧门的日子,常德远又是一阵胆寒:“旁人还好,我小师妹是真的喜欢这些玩意儿,叫毒蛇‘宝贝儿’除了她我看也没几个了。”
一百来岁的人套着个少年人的壳子,说话、做事一点也不违和,跟房冀这个真小孩儿放在一起,谁能料想他俩差着两辈呢。
何所求捂嘴窃笑,常德远这跳脱性子倒对自己胃口,不过她对于常德远口中念念不忘的小师妹更为好奇,听着似乎有些像认识却不知姓名的一个人。
常德远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师妹是如何不管不顾要训练自己摸长虫、蛤蟆、蜈蚣的,何所求只盯着满是灵宠的小摊倾听着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