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列车缓缓驶出站台,不少父母都抹着眼泪,长长的列车转了一个小弧度的弯,无数的头手从车窗当中伸出来挥舞着。
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虽然隔得这么远,但是仅仅凭着那远远的轮廓就能分辨出,谁是谁的儿子。
二姨本来也哭着在挥手,突然看见气急败坏的钟陶在叫喊着什么?
他扭头看了看钟振勇,抹了一把眼泪,“老钟,你看陶陶在喊什么?”
钟正勇皱着眉头朝远处看去,只见那轮廓越来越模糊,列车拐过一道弯之后,消失在了远处的尽头。她疑惑的看了看周良安,“你表哥是不是在骂你?”
周良安嘿嘿一笑,“他怎么可能骂我呢,他不知道多感激我,他是在叫,周良安,好兄弟,他肯定是被我送给她的东西给感动到了。”
原本儿子离家远行,是一件无比伤感难过的事情,吴春艳想到周良安给他儿子的那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很有可能是整整一万块钱的事实情,那一点离别的伤感,顿时消散于无形。
“你说你这孩子,有什么东西不能交给我替你表哥保管着,你就算给我,那也是对你表哥的一番心意。”
听到吴春艳的抱怨,周良安嘿嘿一笑,“二姨,你终于了了一桩心愿了,怎么样,现在该干什么了?”
二姨和二姨父交换了一个眼色之后,“唉呀,你看时间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二姨和二姨夫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了,周良安带着外婆和母亲也一同回家。
外婆这一路上表现的一直都很安静,年纪大的人,只有一点好,那就是外表平静的,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波澜与伤心。
全家人都在等着二姨和二姨夫,哪怕只是说一句,过两天来接外婆。
可是吴春艳明明什么都明白,却假装忘记,只字不提,就这么不了了之。
第一天就这么过去,没有二姨一家的消息。
第二天就这么过去了,还是没有二姨一家的消息。
第三天,第四天,似乎再也没有谁提,要把外婆接到他家去住的事情,外婆似乎也忘记了。
……
钟陶原本以为火车会直奔新兵训练团的目的地而去。
可是没想到深夜发车,居然坐了整整6个多小时才到云城,下了车之后在候车大厅等着转车,由于晚上兴奋过头的新兵蛋子们整夜整夜没睡,第二天在候车大厅当中看见一群人歪歪扭扭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横七竖八的倒了一边,直到上午10点,才坐上前往黔省阳城的列车。
就这么一点点的距离,居然坐了十八个小时。
下车的时候,感受到那寒风阵阵吹来的时候,就如同刺骨的刀,一刀一刀剌着脸上的肉。
钟陶不自觉的将脖子缩进了衣领当中,把帽檐往下拉了一些。
集合报数点名,再到登车,每一个男孩儿的军旅梦,从这一刻开始。
没有蓝天,没有白云,也没有机场,不是空军吗?
如果这些都没有的话,那么应该在城市也不错,可是她们如同货物一样,被拉进了深山老林,不对,没有老林,只有深山光秃秃的深山。
这个地方给钟陶的印象特别奇怪,那就是这里的树,长到一定的高度时,都没有树尖。而且有的树看起来黑乎乎的,不对,是许多树都黑乎乎的。
有人将大卡车的后帘儿给掀开,将头伸出去看个究竟,可是没想到自己戴在头上的作训帽,居然就这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