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历二十年,二月八日,天子同意在陈郡试点官营经济,通过光报通知到周勃,周勃和李斯两人大喜,开始联络受到经济危机影响而作坊倒闭的所有商贾。
陈县,商河里。
相比陈郡的凄凉,经济危机对商河里虽然也有影响,但却终究有限,这里的村民最多发现,今年很难在城里找到工作了,他们干脆回到乡里休息,农村的田地就是这些村民的底气。不过因为商河里靠近陈郡,他们对陈郡的消息更加了解,对经济危机造成的危害也看的更加深入。
“现在城里人不好过了,据说每天都有几十人跳鸿沟,城里的汉吏即便派遣了一屯的士兵都管不过来了,那些跳河死的人老惨了,面目苍白,肚子鼓鼓,漂浮在河道上。”一个从陈郡归乡的村民心有戚戚道。
里长屈禄道:“最近这段时间外面的世道不好,大家就不要出去了,守着家里一亩三分地饿不死我们。”
但还是有村民迟疑道:“不出去打工赚钱,虽然饿不死,但也没钱花呀,现在这世道什么都要钱,守在村里怎么赚钱?”
屈禄冷哼道:“现在城里人都想要跳河了,你居然还想着赚钱,只怕出去之后,下个要跳河的就会是你们。”
刚刚那个说话的村民也跟着说道:“屈老说的没错,现在陈郡有几万人没有差事了,这些都是有手艺的人,他们都找不到差事,不要说我等。更重要的是几万人无事可做,谁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举动,现在城里太不安全了。”
屈禄看到还有一些村民不服气呵斥道:“你们看看昭云,努力了十几年,这次还是全部赔进去了,他那么有才干的人都输了,只能逃回村里,你们觉得自己的本事比的过他吗?”
商河里的青壮无言以对。商河里虽然小,但也出了但也是出了大汉的元老,他们原本的亭长现在已经成为了大汉的九卿之一的廷尉,这也是商河里最引以为豪的事情。
但这样的高官距离他们的这些底层的百姓太远了,商河里土生土长的昭云才是这些青年的榜样,昭云靠着敢打敢拼,和一点际遇在陈郡开办去工厂,成为家产百万的富商,成为所有村民羡慕的对象。
只可惜他们的榜样这次也倒在了经济危机之下,据说作坊欠下钱庄一大半贷款,现在已经偿还不了债务,连作坊都停了。现在每日躲在老宅院当中,这让每个以昭云为榜样的商河里青年都心有戚戚,外面的世道不好混。
而就在商河里村民闲聊的时候,一辆马车驶进商河里,马车上的青年看到这些村民道:“这里是商河里?”
“没错。”
“请问昭云家在什么地方。”
听青年打听昭云家的位置,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了。
这些村民仔细看马车,发现马上有工业钱庄几個大字,就更加让人警惕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昭云就是欠债了,才不得不躲到商河里了。这些村民自然不愿意暴露昭云家的位置。
屈禄想了想道:“不知道小哥找昭云何事,他现在不在此处,你可以把要带的话说给我等听,我等可以转告他。”
伙计道:“二月十二日,朝廷要召集他们这样停产的商贾开一个会议,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们记得通知他一定要去,不去的话,他的作坊就被朝廷没收了。”
伙计大概也看出这些村民的想法,他干脆把事情说,由这些人转告给昭云,说完之后他就离开商河里去下一家通知了。
所有的村民看到离开的伙计面面相窥。
“屈老,您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要不要通知昭云哥?”
屈禄道:“朝廷还是值得信任的,我们把这个消息告诉昭云,让他自己做决定。”
而后屈禄来到昭云的老宅,昭云的老宅是一个三进四合院样式的建筑,全部都用砖石水泥构造,共有三层16间房,在小小的商河里当中算是最好的建筑,这是几年前,昭云做买卖最赚钱的时候,意气风发建的。
昭云的老婆韩氏看到屈禄马上行礼道:“屈伯来了!某去倒茶水。”
屈禄制止叫道:“昭云,刚刚刚刚工业钱庄的伙计过来了,说二月十二日,朝廷要召集你们这样停产的商贾开一个会议,解决问题。”
这个时候昭云从屋里出来道:“工业钱庄的伙计来了,他在什么地方?”
屈禄道:“某担心他是来找你要账的,就说伱不在,毕竟有这座宅子在,你还有翻身的资本,要是连这座宅子都没收了,你一家老小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而后屈禄有的责怪道:“某和你说过多少次,经商不要太冒险,这个世道能赚家业的都不算本事,能守住家业的才是真有本事,你看看你自己拼搏了十几年,家业一朝全部填进去,你让老朽如何说你为好?”
商河里的青年都是屈禄从小看到大的,昭云更是商河里有数的人才了,他也不想看到昭云就这样颓废。
昭云苦笑道:“屈伯放心,我抵押的只是自己的作坊,不管那作坊还值多少钱,还不上钱,那也是钱庄自己看走眼,他们也最多拿走某的作坊,这老宅他们是拿不走的。这破烂的世道,做生意哪怕是官家都要亏。”
而后他说道:“现在官家既然说是要想办法解决危机的事情,某后天就去陈郡去看看,现在这种情况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而像这样的通知,在整个陈郡县城,乡里到处都有,无数已经破除绝望的商贾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开始向陈郡汇集
大汉历二十年,二月八日,陈郡,郡守府外。
一大群商贾在汉吏的接待下进入郡守府当中。在郡守府外的昭云看到有这么多同伴,内心升起一股希望,说不定在朝廷的帮助下他的场子真能起死回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昭云也不想看到自己的作坊倒闭,这可是他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产业,他不想成为那个满盘皆输者。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群工匠冲出来,包围了郡守府,吓的昭云等商贾一跳。。
“景岩你这个混账终于出现了。”一群工匠包围了一个商贾大喝道。
“你怎么有脸逃走,大家伙给你干了三个月时间,你一钱俸禄不发,人也躲的无影无踪,你知道这三个月时间我等是怎么过的?我们也要养老人,养妻子,我们也要吃饭,今天你就跟我们走,去见官,你不让我们吃饭,我们就让你吃牢饭。”
被抓住的景岩慌张道:“熊居你当某想这样,布卖不出去了,某的家产全部都抵押给了钱庄了,我让你们拿布匹抵账,你们又不愿意,我能怎么办?抓了某,某也变不出钱。这次某来郡守府,不也是为了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