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画面一转,阁楼消失不见。一个样貌极其俊美的男子痛哭着,他颤抖地举起了手中的剑,缓缓地刺向了身前的女子。
“幻蛇郎君?”姜子鱼更加疑惑了,而这个女子又是谁?
“还不快动手!”迷雾中传出了一声大喝,姜子鱼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看见在这一声大喝下幻蛇郎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颤抖的手往前一送,剑,没入了女子的胸膛。
“别哭。”女子满怀爱意地伸出了手,替幻蛇郎君擦拭着脸上的泪,“我知道你也不想的。”
“不要,不要,不要!”幻蛇郎君疯了,冲进了雪雾中……
雪雾涌动,刚才的人消失一空,画面再转。
小迷糊蹦蹦跳跳地在雪地中玩耍,红扑扑的小脸在风雪中欢笑。
“终于正常了么,这应该是小迷糊现在正在玩耍的画面吧。”姜子鱼微微松了口气,可渐渐地他的眉毛又拧成了一团。只见小迷糊冲向了一个样貌伟岸的男子,嘴里喊着:“爹爹,爹爹!你看我堆的雪人漂不漂亮啊!”
“……”姜子鱼无语了,小迷糊不是孤儿吗,什么时候有爹爹了?而且这个男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姜子鱼的脚步没有停下,又或许已经停下了?他不知道,但是他坚定地朝前方走着。
画面再转,鲜血,在灯红酒绿间飞洒,断尘剑,聂惊尘?而那个逼迫他挥剑的男子是谁?
血泊中,聂惊尘缓缓起身,他的神色变了,变得不再志气风发,变成了姜子鱼初次见他时的模样。不再是阳光的少年,为了诛杀妖邪,他已经将自己逼成了疯狂而冷漠的杀手。
前行中,画面再转。一群少年跪在祖先祠堂前,而那些牌位上开头的第一个字都是“王”。
祠堂内,一个老者虔诚地朝着牌位一拜,郎朗的声音回**在祠堂之中。
“一拜,叩谢世代先祖,杀出了一片天,让我等能在这乱世中得一方净土安生。”
“二拜,尔等需铭记,你们将要背负的是天下第一家的盛名。王家荣耀,不容侵犯!”
“三拜……”
皓天宗,王家祠堂,看来这次是关于王常的过往。姜子鱼的目光在那些少年中搜寻了一遍,果然,他看见了那时还稚嫩无比的王常。他握着小拳头,看着那些牌位上的名字,目光火热。
踏步前行,这一次出现的却不再是人,而是一头浑身如羊脂白玉的小白虎。它不停地冲击着困着它的封印,每一次撞击都使它头破血流,可每一次它都撞得更加用力,那倔强的眼神仿佛永远不会屈服。
直到一道滔天的杀气没入它的体内,一瞬间,她浑身炸裂如血。可它没有倒下,而是更加疯狂地撞击着封印。终于,封印松动了,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从今以后你就是天命白虎。记住,虽然我们曾经失败了,但我们不会是永远地败者,你要拿回本属于我们的尊严!”
羊脂白虎消失,光着身子的虎天依那 至极的身材完全暴露在姜子鱼的眼中。而她凛冽的眼神好像透过心海,看见了错愕看着这一切的姜子鱼。
连忙遮眼提步,姜子鱼向前走去,“维护家族荣耀,夺回族人尊严,原来这就是王常和虎天依背负的东西。看来这心海有意让我看到这些,难道这些人的过往都和我的未来有关?”
画面再转,蓝精灵站在蔚蔚海面上,眼神忧郁的望着前方,他好似完全不会快乐。他的身旁,站着一群老者,看着他的目光兴奋极了。
“我是鬼,一只本该死去了的鬼,为什么不让我死,你们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不,你是希望,验证化心化灵乃世间最强法的希望。”
“那是你们的希望,不是我的。我决定了,既然已经被迫来到了这世上,我要忘记你们的希望,忘记我的来历,去追寻我自己的希望。”
姜子鱼有些意外,蓝精灵竟然是一只鬼,隐隐间他开始有些期待了,接下来还会看见什么呢?
可是再前行,周围又变成了最初的模样。四周雪雾**漾,他站在海面上,举目四望,空无一人。
前方,似乎有什么光芒在闪烁。他伸出手,轻易便抓住了那团光。光华一闪,没入了他的灵海中。这一瞬,他灵海中那让他无能为力的幽冥之力竟然在这微光下退却了。
“诸天神魔,为我所用。不修天地法,只练不灭身。”这是什么灵法!不正是他所渴望的吗,可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心海,是了,这是他现在内心最渴望的东西。可是在这心海中这么久,这是唯一出现的或许与他相关的事物。为什么心海不幻化他的记忆,为什么他看到的全都是别人的过往?难道他也跟蓝精灵一样,本来只是一只鬼吗?
可既然他能看到蓝精灵的过往,这片心海应该也能照见他的过往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关于他自己,一片空白,难道他没有灵魂吗?
他无法得到答案,灵海中那团神秘的光微弱地闪烁着,出现了一行又一行的字。
“神魔不灭体,修炼最低要求,绝品灵种,三叶入九曲。”他苦笑了下,还真是量身定制啊。
“三叶根基,一曰体,二曰魂,三曰灵。你在这心海中已经走了十五日,神魔左臂已经初成。虽然有作弊之嫌,但恭喜你,通玄境的候选者,你已经通过了炼体篇最初的考验,可以出去了。”
姜子鱼一惊,“神魔左臂、作弊、候选者,难道这些都跟雪瞳有关?”可是他来不及多想,心海消失,他回到了大厅之中。
谢君来坐在远处,抬了抬头,一笑,“成功通玄了,看来收获不错。小妮子,你现在可以带他去雪迷幻海了。”
秋雪瑾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才哭过,她没有说话,只是从姜子鱼的身边走过。而后朝着某个方向飞去,速度极快,也不管姜子鱼跟不跟得上,她只顾向前飞着,似乎想让那风吹散心中的郁结之气。
终于,她停了下来,停在了无边的雪雾中,这里的情况跟心海中相似极了。四周空空,没了旁人,她猛地转身,撞进了姜子鱼的怀中。
瞬间,姜子鱼感觉到了胸前被泪水浸透了,她在抽泣,却没有出声。
“穆叔怎么样了?”他抬了抬手,想要安慰她,那只手却未曾落在那微微颤动的肩膀上。
“也许,她哭过后就好了。”他如是想着,却没有发现在那双湿润的双眼下,一把尖锐的匕首悄然地刺向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