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九的想法很简单,我既然有这么大本事,甚至宋帝王都在我这吃瘪,而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保不齐我能有办法帮他解脱,或者助他脱离苦海。
于是他找到了我,并且刚一上来,就把用来和宋帝王联络的无常令交给了白无常。
他这一步,属于是把自己的后路全部截断了。
而张正九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很是无所谓。
理由是他早已经历过人世间极度的痛苦了,就算我这边没有办法帮他,大不了他继续经受折磨也就是了,反正这种日子他已经习惯了。
听到这,我询问白无常,这张正九被逼着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地鬼差耶律就不知道吗?
白无常笑了笑,说你咋不寻思寻思,这张正九的后台是谁啊?那可是宋帝王啊,人家出手,想让一个小鬼差丝毫不知这些事情,那可太简单了。
而且张正九本身也不简单,身边跟随着一堆恶鬼,甚至有不少都是宋帝王从黑绳大地狱里提出来的恶鬼,就张正九这个人如果出手,别说耶律了,寻常的无常可能都不是对手。
那么现在就有个问题出现了。
因为张正九在来找我之前,他身边的那些恶鬼就全部散去不在了,后续无常令被白无常拿到手之后,宋帝王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动静传来,仿佛是不打算管这边的事情了。
我顿时有些好奇,宋帝王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反正现在可以肯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张正九所经历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无常令不会骗人,这东西是真的只有十殿阎罗级别的人才有资格发放。
把事情理顺之后,我给我爷爷打去了电话。
在长达半个小时的转述之后,我爷爷沉默了几分钟,之后忽然对我说:“黑绳大地狱,十殿阎罗第三殿宋帝王管辖之处,下设十六个小地狱,触犯对应罪行的人,就会被发配到黑绳大地狱,之后细分到十六个小地狱之中这个张正九,正好触犯了为了讲究风水和年运,以致阻止丧家出殡埋葬,令亡者不得入土为安和造坟或挖土、施工时,看见地方埋有别人的棺椁或尸骨,却不马上停止,或妥善处理,或换另外的龙穴,以致伤损他人的尸骨的罪名,按理说,这人就算最后成功死了,也是去往黑绳大地狱”
被我爷爷这么一提醒,我才明白了过来。
怪不得宋帝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张正九那一页生死簿在宋帝王手里,他想让张正九啥时候死,他就得啥时候死,即便是死了,张正九按照罪名,也得去黑绳大地狱报道。
可以说宋帝王从一开始,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计划好了,张正九被迫干的那些坏事儿,对应的罪名全都是黑绳大地狱,人家根本不用在乎我会帮助张正九。
而且说到这,我家老爷子忽然间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其中暗藏的关联。
张正九在洛市犯了这么多事儿,本地鬼差一无所知,你本地鬼差干什么吃的?那本地鬼差属于是谁的部下呢?当然就是秦广王咯。
而且洛市属于关内,我这个关内总弟马,怎么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你身为总弟马,爷爷奶奶都是判官,那有没有可能,你们官官相护,拉小圈子放任这个人作恶呢?
而且这个叫做柳龙的总弟马,还挺有钱的,那这些钱哪来的呢?
哦,清风堂口啊?那这个张正九正好和清风堂口有联系,是不是这些钱最后都到了你口袋里了呢?
而且这个张正九,还在洛市火葬场工作,你们都是殡葬行业的人,日常往来也都合情合理没人会怀疑。
这些事情堆叠在一起,我忽然发现这事情如果认真说起来的话,我他妈长一万张嘴也说不清。
对啊,这太巧了啊。
张正九闹得这么凶,关内总弟马的我不知道,本地鬼差不知道,偏偏本地鬼差还属于秦广王那一脉,我爷爷奶奶还和秦广王关系很好,俩人是判官,我还是他们的孙子,而且我手里的钱都是通过清风堂口拿到的,这
直接他娘的逻辑闭环了啊,咋想咋合理。
而宋帝王那边,有的只是凭借阎罗身份,没有人敢去“污蔑”的一页生死簿,和张正九的一面之词。
这个无常令虽然算是一个比较权威的证据,但是现在谁敢把这东西拿出来说事儿?
你敢拿出来这个,宋帝王就敢把所有事情都捅出去,并且还可以说是自己意外发现了张正九的所作所为,一直都在暗中观察。
最简单的,人家只需要说,这个无常令是他给了某个鬼差或者啥的,在张正九这边当眼线,之后那个鬼魂被杀了,无常令也落到了张正九的手里,现在借助这个东西来污蔑他。
什么生死簿更是无稽之谈,谁知道这丢了的一页生死簿是不是柳观棋动手撕的呢?毕竟生死簿现在可是他负责管辖,而且加上柳龙和柳观棋的关系,以及和秦广王的关系,他们完全有理由这么做。
现在这件事情,因为我爷爷的一番话,瞬间变得更严重了起来。
我如果不帮张正九,那宋帝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继续操控张正九干坏事儿,我要是敢插手,人家就敢把这些事情捅出去,谁知道宋帝王还有没有别的后手?
现在这就是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帮了,我容易出事儿,而且不止我,连带着我爷爷奶奶和秦广王,都容易被治罪,人家秦广王是阎罗,最多也就是口头惩罚,可我和我爷爷奶奶呢?
不帮,那就只能放任宋帝王继续控制张正九未祸关内,而且人家把所有事情都关联起来了,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我稀里糊涂被宋帝王握住了把柄,以后我这日子怎么过?要是宋帝王用这个东西要挟我,让我替他卖命,我该怎么办?
想到这,我整个人顿时火都冲上头顶了。
红叶很是时候的出现在我旁边,给我捏捏肩捶捶腿,还安慰我不要上火,秦广王和柳判官肯定有办法的。
我长叹了口气,开始努力琢磨起了解决办法,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两位阎罗,和其他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人,我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能有啥办法?
不过在这时候,我爷爷忽然对我说:“小龙,爷爷这有个办法,就看你敢不敢用。”
我瞬间来了精神。
“妈个逼的!有啥不敢的!都已经这样了,有啥办法来啥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