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生是个外乡人,三年前才来到杨家庄,成了村子里唯一的教为生。
虽然杨绍云不准杨早去民先生的课堂听课,但是杨早却常常偷偷去找闵先生借。而在借的时候,又常常听闵先生谈经论道。十二岁的杨早不仅听得懂闵先生说的那些大道理,偶尔还会和闵先生辩论一通。
就这样,杨早成了闵先生的“俗家门生”。
闵先生的家世也很神秘,似乎和杨家同出一辙,只字不对外人提及半个字。
不过,杨绍云偶尔路过学堂,听到闵先生的教授之后,就知道此人不凡。而且一个教先生而已,藏无数倒也正常,但是天地理、史兵法之外,还有易经八卦奇门遁甲之类的籍。这就不免让人猜疑了。
所以他就留了个心眼,不准杨早在和闵先生接触。
……
杨立来到村口闵先生家,遥遥的就道了个万福,和闵先生行了见面礼。然后对着正扎在房里的杨早说:“弟弟,父亲命我叫你赶紧回家。”
“哎呀,再等我一会儿嘛。”
杨早年纪尚幼,加上百姓爱幼儿的缘故,被一家人给宠惯了,所以不怎么把父亲的命令当回事。
何况这命令是哥哥传递的。
“弟弟,赶紧走吧,我来的时候父亲已经生气了……”
杨早抬头看了哥哥一眼,一脸的可怜巴巴:“我好不容易才看到了《兵法》,正在兴致上呢。”
“这个……”
杨立特别疼爱这个弟弟,只要是不让父亲大为光火的前提下,他都尽量给弟弟“自由”。
“要不,给闵先生借回去阅读几日?”
“不可!”
闵先生和杨早同时回答,杨立甚感意外。
闵先生解释说:“这本《兵法》可是我祖先传下来的,好歹也算是传家之宝,要不是看见杨早聪慧过人,小小年纪就能解读其中奥妙,我也舍不得让他翻阅的。”
杨早的解释是,就算闵先生答应借,他也不敢借,回去一旦被父亲发现,轻则挨一顿训斥,重则家法伺候。
最关键的是,万一父亲一怒之下毁了人家的籍,就无法给闵先生交代了。
十二岁的少年看一本就要家法伺候,这也怪不着杨绍云,谁叫他家有祖训,不准入仕为官。
当然,读不一定就能当官。
但是要当官必须得读。
杨早单凭一张嘴就有可能惹祸,再读闵先生收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就更让杨绍云提心吊胆魂不守舍了。
要是单纯地读读《论语》,懂得忠孝礼义也就算了,但是那些《兵法》、《奇门遁甲》等玩意儿,要惹祸的……
杨早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说什么鸿鹄之志始困于大山。要是多读几本,他岂能耐得住南山的寂寞?
如果他的理想仅仅是做个县令知州都算了,关键是杨早童言无忌口出狂言,居然和闵先生大谈什么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
这孩子心大了。
心大的孩子,一般都会短命的。
杨绍云很是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