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笙一笑,道:“怕她作甚?大唐门不好惹,我五毒教就好惹么?咱们持之以正道,要对付的正是这样的小人!”
邵自庸道:“这唐云晴是唐三先生的遗孀,骄横跋扈惯了的,她此来天山找我们的麻烦,必然是受了李青尧那小子从中播弄,不明是非,姬姑娘还是先忍一口气,也许这老太婆明白事理,真会大义灭亲呢?如今武林多事之秋,我们没必要到处树敌结怨。”
姬玉笙谈淡地道:“难道就容得她打上门来?传了出去,天山剑派名望何在?越是如此,越不能示弱!”
肃平阳忙道:“且慢,邵老说的不是没道理,大唐门交游广泛,尤其和官府中人走得极近,这次姓唐的老太婆跑到天山来和我们为难输了一手,虽未曾开口认输,以她的性情,难说以后不和咱们为难。合邵老和姬姑娘的意思,咱们不该示弱,但也不要和大唐门公开为敌。”
李钲点头同意,道:“肃老之言是也。姓唐的老太婆惺惺作态,我也忍不住她的骄傲之气。我和李青尧之间的事她或许会弄个明白也未可知,但大唐门真要插足其间,就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了!待平定武林过后,总会有机会和大唐门解开这个恩怨。在大事未定之前,玉笙你还是忍忍气吧。”
姬玉笙道:“好吧,就听你的,大不了我不去招惹他们就是,不过他们要来招惹我,我可不惯姓唐那老太婆的臭脾气!”
忽然想起一事,道:“呀,哥哥,你从回到天山来,从来没去过乔都护那里拜望一次,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李钲也是豁然一省,点头道:“你提醒的是。你们三位随我一同下山,往都护府去一趟吧!”
当下姬玉笙去准备了几样礼物送给乔师望和副将何勇,刚采下来的天山雪莲选了两朵品相最好的,用两个干净的木盒盛了,包在礼物当中。
邵自庸和肃平阳叮嘱魏长风、徐飚、孟衮、周大柱等人谨守门户,随李钲姬玉笙一道下山往都护府而来。
四人施展上乘轻功,不怕道路崎岖,抄小路赶往安西都护府。第二天中午之前,已到了安西都护府治龟兹城外的连营。
李钲曾在乔师望军中住过几日,大唐突厥和谈、剑宫建立之初,乔师望援手颇多,安西都护府的兵士大多都认得他,因此无须盘问,辕门的守门兵士连忙便给他传报。
乔师望和副将何勇正在军中议事,听说恒武将军、碎叶都督李钲到来,喜出望外,亲自出门迎接,请四人到帅府相叙。
李钲见过了礼,拱手道:“下官搞出太大动静,拖累大都护,实在心中不安。请大都护多多包涵!”
-原来袁敦彝火烧了甘州指挥使衙门的事震动朝廷,太宗龙颜震怒,八百里加急申斥乔师望和何勇剿匪不力,不过念在两人俱是军中宿将,为国戍边劳苦功高,事后将二将罚俸半年,其他倒也没什么。
乔师望已到六十花甲之年,正想干完这一任大都护便上请辞,申请退休,皇帝虽下旨申斥。
他倒也没当回事,闻言笑道:“这算什么?老夫已到花甲,按朝廷规制,我过了今年就该退位让贤,从此乡野田园,何为不乐?你这话就未免多余了。郡王往日的提携之恩,我未曾报得万一,这事何足挂齿!”
何勇也笑道:“山高皇帝远,皇上下旨将我们申斥,只是罚俸而已,并未丢官,也正好容我们干完这一任,我就和大都护一道退休,回去颐养天年了。”
两人多年风霜雪雨荣辱与共,已结下了深厚的同僚情谊,乔师望一旦退休,何勇也就尾随其后了。
李钲让肃平阳把礼物奉上,道:“山野之中,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些许薄礼,请两位不要嫌弃。”
乔师望道:“公子这是做什么?来就来罢了,为何还带礼物?”
李钲笑道:“是刚从山上采下来的雪莲花,两位卫国戍边辛劳,这雪莲乃是难得的药材,日后没准两位用得着。”
乔师望和何勇听说是雪莲花,不禁大喜,道:“金宝玉玩之类的俗物我们不能收,雪莲花却是难得一见,正趁其用,那就请恕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分别将礼物收了下去。
几人寒暄了一阵,李钲问道:“目下和突厥战况如何?”
乔师望站起身来指着幕布上挂着的行军地图,道:“连续五七十战,互有胜负。不过我方这回是步步为营以逸待劳,损失较小,倒夺了不少突厥的粮草辎重和牲畜,加上河北道、安北都护府和赤水军悉数来援,形势之利在于我方。”
“突厥国内不安,人心浮动,我方西面已经经营得固若金汤,大将军邢国公苏定方屯兵青、藏,压制吐蕃和吐谷浑两部,后顾无忧,可以专心对敌。听探子的回报,目前突厥大军已在居延海以北陆续集结,听说他们的小可汗也亲自未了,只怕就在这几天便有一场大战。”
李钲笑道:“那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了。大都护有什么差遣,下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乔师望道:“我奉命亲率大军镇守沙洲、玉门、阳关一线,勿令敌人有可趁之机,我军西面有伊吾、天山二军为羽翼,南面河西节度使衙门的赤水、凉州二军已经奉命北上,到甘州、肃州取齐。但敌寡我众,要稳操必胜,还得四面有效配合。各路援军早有了准备,待探子再报,相机而动。我只与公子坐看大战便是。”
何勇接着说道:“正是。各路援军都已从各方赶来,在甘、肃两处会合了。各路援军倒是忠勇请战,请战络绎不绝地送到龟兹来,乔都护知道众志成城,战心大定,因此妥善谋划,决意要给突厥一次重创,让它恢复不了元气,至少边关可以安宁几年。”
李钲道:“哦,我明白了。大帅何时启程移驻玉门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