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婴道:“这倒没有。她和她的情人有过一次接触之后生下来的那个孩子,送给了一个商人,由这个商人远远带走,从此再也没见过面。”
李钲道:“那孩子不但长大成人,还练成了‘腐骨神掌’。我怕的就是这一点。”
独孤婴道:“你确定他练过‘腐骨神掌’?”
李钲道:“这件事赤风子道兄比我还清楚,让他来说给你听吧。”
赤风子道:“我那位商人朋友的弟弟的武功,在月氏当地是十分出名的。他和他的兄长常年往来中土和西域之间,又是个好武成痴的人,一有时间就向各地知名的武林人物请教中国的武功绝学,他年轻好学,又有些先天的资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武功就可以在月氏当地称得上一流高手了。以他的武功,在那个名叫独孤子鱼的人手下连十招都走不过,而我那位商人朋友的弟弟,剑法在我之下,内功却足以和我相提并论。”
独孤婴皱着眉头道:“这件事我还真不好妄下定语,一切必须等我见到这个人和他交手,我才知道他的‘腐骨神掌’到底练到了何种程度、是不是我们家的人。不”
“过听你的说话,我判断他的‘腐骨神掌’大概介乎第五到第六重上半段的水平,要想胜我还差些火候,但他是不是也练成过‘戒日神功’中其他的武功,可就无法凭空判断,得见到这个人才行了。”
李钲道:“那就解释得通了。他的‘戒日神功’一定是从你母亲那里获得,并非来自其他地方了。”
独孤婴笑道:“普天下都知道我们独孤氏有戒日神功的孤本,除了你的解释,我也没法说别的。”
“母亲做事向来神出鬼没,也许她什么时候见过独孤子鱼并且传授过‘戒日神功’给他,又或者是从小送走独孤子鱼的时候母亲就给了他一份秘本?总之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两个靠得住的说法了。”
李钲道:“他练不练‘腐骨神掌’,我倒是不太担心,我担心的是他和‘孔雀会’搅在一起,借助‘孔雀会’的力量来为自己达到某种目的。既然我知道他和你并无纠结瓜葛,那我就放心了。”
独孤婴未免心中忽然有些难过,问道:“李大哥,懂得‘腐骨神掌’的人除了我之外,你非得把他们赶尽杀绝吗?这人若真是母亲留下的遗孤,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
李钲点头道:“你放心,我做事从来都不愿意走极端,如果他为人并不坏,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枭恶,我当然会考虑你的话了。”
独孤婴笑了笑道:“我这个要求是有点过分吧。”
身边的孩子忽然醒来,呜哇呜哇地哭,嗓音十分洪亮。独孤婴满心疼爱地把他抱了起来,笑道:“和我小时候一样,性情十分‘急躁’。李大哥,以后我若是走在你的前面,这个孩子请你一定好好管教他。”
李钲呸了一声道:“别说不吉利的话。我既然答应收他为徒,肯定会好好照管他,你别想太多了。”
独孤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这时候,但见一名弟子急急忙忙地赶来,道:“掌门,门外来了一个人,说要求见,却说不出合适的理由,而且我们看他似乎来势汹汹的样子,似是不怀好意。”
李钲眉头一皱,心道:“难道那个独孤子鱼找上门来了吗?”
对独孤婴道:“我去见客,你带着孩子进去吧。”
独孤婴聪明得很,一见他的神色,心想大概是那个“独孤子鱼”来了,便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如果那个人自称是独孤子鱼,你派弟子来叫我,让我见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和他的腐骨神掌练得到底怎样了?”
李钲跟着弟子到了大门,还在阶梯上,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大叫大嚷道:“我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你们掌门为何不肯见我?”
拦住那人的却是柳清泉和鲁挚,柳清泉道:“在下不是和尊驾说了吗?我们掌门有事出远门去了。”
那人道:“我不信,哪有这样巧的事?我一来你们掌门就走了?”
鲁挚道:“我们何必骗你?尊驾有什么事情,可以由在下代为转达吗?”
那人冷笑道:“怎么,我只是替我们主人传话,你也是要替你主人转达么?原来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
那人自领“奴才”的身份,却又连带着把柳清泉和鲁挚都骂了进去,言语之无理,实在令人压制不住心中的火气。
鲁挚的年纪比柳清泉要大,今日正好是轮值,除了掌门之外,今天他的身份最高最大,而且他为人老成持重,连忙将正要发火的柳清泉拉住,道:“且莫动怒。”
当下便问那人道:“做客也得报个‘万儿’(江湖切口,黑话,名字的意思)吧?请问贵东主高姓大名?”
那人怪眼一翻,道:“叫你们的掌门到了阴山,说一声‘冷月宫’的宫主,当地牧民哪怕三岁的孩童也会知道。至于我家主人的名号,岂是随随便便可以打听的?!”
鲁挚听了,不禁动了怒火,当下吧脸一沉,冷冷地道:“我们的掌门不在家,要不要去赴会,还得看我们的掌门有没有这个心情,若是没这个心情,别说他不稀罕你这张请帖,就算皇帝来请他,他照样不一定卖这个面子。阁下请回去吧,恕不奉陪!”
那人面色一变,嘿嘿嘿冷笑了几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们掌门不在,也还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去我们冷月宫赴宴的。”
鲁挚一愣,面带愠怒,道:“你这人好不奇怪!掌门不在你就要请别人去,要按照你的逻辑,你是不是下面要请的那个人也不在的话,你又要请下下一个人?你懂不懂武林规矩,会不会请客?”
哪知那人又翻起一双白眼,冷笑道:“我如何请客是我自己的事,我只管把话带到就是,什么规矩不规矩,我管得了那么多?这个人就在你们天山派,既然你们的掌门不在,就请那个人出来,接我的帖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