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会喝酒了?”慕容皓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从怀中取出了张红色的请帖。
“未曾会过。”萧皓琛摇头笑道:“贫道只是跟这种人打交道打多了,也就对酒这种东西略知些一二。他们说,最醇最烈的酒并不能消愁,只会令你愁上加愁,愁更愁。”
可慕容皓月并未听劝,将碗送到了嘴边,“那我也有一个朋友,他可是说了,这般醇烈的酒,却是更能引人沉醉,渺若天上人。”
在雨中酒肆里,在师弟的叹息声中,他第一次尝到了酒的滋味。
酒香四溢,随后取而代之的,是灼喉的辣。
“嗤,这烈酒之烈,竟能辣出泪。”慕容皓月呛了呛口,抹去了眼角的泪。
“师兄,大道本无情。何必苦伤自己。”萧皓琛无奈道。
“道是无情,却有情。”慕容皓月立刻驳回道:“道,即是自己的本心,亦说,道在心中长存。”
“可无情是有情,有情也是无情。情有意,可道无情。”萧皓琛急忙道:“武当上下等你回山,等了已有八年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寻找剑心,但……”
“剑心,我已经找到了。”慕容皓月道。
萧皓琛向前一步:“剑心你找到了固然是好事,可你出去找剑心时,把心中的大道给忘了。”
“我从未遗忘过大道。”慕容皓月喝了口酒。
见久劝无果,萧皓琛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又恢复成了原本的翩翩公子模样:“师兄,我们好久没有这般论道过了,呼,好像是回到了那回不去的岁月啊。可惜,我还想再继续争论一会,但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我来这,是来杀人的。”极其阴冷的八字从温煦儒雅的公子口中道出,更迸着一股寒意。
“你是来杀我的?”慕容皓月头也不抬,仍然坐在那品着自己以前从未喝过的酒。
“不。”萧皓琛斩钉截铁地道:“我是来杀那些,要杀师兄的人的。”
说完,他一挥拂尘,麈尾捆下了一把飞刀。
那把飞刀并没有很华丽,是很普通很朴实的一把铁制小飞刀。但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把飞刀系着一块布,白色的布。
白布上写着一个字——鬼。
萧皓琛转头看向了酒肆门口,却不知那里早已站着了一个人。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面覆一张鬼脸。
“飞刀鬼。”萧皓琛淡淡道:“已杀江湖高手二百六十一位。”
“不,是二百八十位。”从鬼面下传来低沉虚幻的声音。
“噢?是我记错了?”萧皓琛若有所思。
“你没记错。只是我刚刚杀了十九位。”飞刀鬼朝粘在拂尘上的飞刀一揽,飞刀落入了他的手中,然后缓缓走入了酒肆内,“我把要和我抢鹤血莲花的人,都给杀了。”
“原本听说你随身携有十六柄飞刀,刀一扔出,有去无回。现在怎么就一把普通的破刀,也要收回去呢?”萧皓琛打趣道。
飞刀鬼冷笑一声:“因为我的鬼神飞刀已经大成,可以做到飞刀收回自如的地步。”
“就因为这,你就只用一把飞刀了?”萧皓琛仍是不解。
“不。”飞刀鬼提起面具,露出一张嘴:“我只是喜欢我所杀之人的血,所以此功大成后,我就用一柄飞刀了。”说完,还在飞刀上轻轻舔了一口。
萧皓琛见状,不由得想起了刚刚自己接下飞刀的方式,心中升起了一阵恶寒。猛甩拂尘,高声喝道:“我今日,必要为天下除恶!吾为烂柯人,博过仙人弈。尘微天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