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司颜喝了药又有些昏昏欲睡,宴君倾便出去让她能睡的安心些。
他出门后,才将蜷缩起来的手指打开。
那抹晶莹早已干燥,不留痕迹。
他手指上还残留着淡淡苦涩的药味。
鬼使神差的,他凑近闻了闻,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似乎……有些甜意。
宴君倾眼神涣散,唇瓣不自主的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许久才猛然回神般的握紧。
将整只手都藏进了宽大的袖口里。
他……
这是怎么了?
宴君倾恍惚片刻,去了同一座院子的偏房。
他的屋子,给了越司颜住。
这真的,也属于一个臣子对皇帝的情谊吗?
越司颜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
她的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就看见自己腿间埋着一颗毛茸茸的白色脑袋。
!
越司颜瞬间一个激灵,一脚就把那颗头踹了一脚。
当然。
没能将头踹飞。
宴君倾牢牢抓住了她的脚踝。
君子如玉,即使是差点被踹飞也不显一丝狼狈。
他的眼眸澄澈干净,让一眼望过去的越司颜都不由的生出了自惭形秽的想法。
即便如此,越司颜还是挣扎了几下,语气不善,“爱卿这是做什么?”
宴君倾语气坦然,松开她的脚腕继续之前的动作,“陛下伤的这般严重,微臣无法坐视不理。”
“请陛下放宽心,陛下之于臣,与猫猫狗狗一般无二,在医者眼里,患者不分男女。”
越司颜撇撇嘴,“呵,原来爱卿会看病啊?”
“那之前在皇宫里的时候,你为何不帮朕看伤口?”
“而如今,朕到了花洲,殿下就肯替朕看病了?”
“你可知,看光一个女子的身体,是要负责的!”
宴君倾唇角绷直,快速上完最后一点药膏,将手指在手帕上仔细的擦干净,这才抬头。
“陛下恕罪,在皇宫为您诊治的医官医术高明,所以臣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如今,陛下身在花洲,而花洲因为大旱,资源紧缺,人心惶惶,郎中们全都在忙碌救人,无暇分身,故而臣只能为陛下上药。”
“至于陛下所说负责一事……”宴君倾语气冷淡,仿佛漫不经心道,“陛下以后切莫开这种玩笑,陛下乃是真龙天子,万金之躯,臣只是为陛下治疗而已,算不得良人。”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越司颜不依不挠的逼问道,“朕问你是否知道负责,又没问是否要让摄政王殿下负责,殿下着什么急?”
“何况,纸包不住火,朕是女儿身的身份迟早会大白于天下,届时,朕又该如何自处?”
“摄政王殿下着急与朕撇清关系,那为何不让侍女为朕涂药,而是你亲自为朕涂药呢?”
宴君倾微微一顿,坦坦荡荡,“陛下之前说过,不会让除了臣以外的人为陛下上药,臣……只是遵命而已。”
越司颜自嘲的笑笑,无所谓的抓紧了被子。
“朕当日只是故意为难殿下,”她随意的摆摆手,“日后这些琐事,便让侍女做吧。”
宴君倾站直身子,小声道,“不是琐事。”
他重复,“为陛下上药,不是琐事。”
“花洲如今形势严峻,臣并未找侍女伺候,不仅如此,臣在京都府中也未曾找过奴婢伺候。”
言外之意,这儿没人管你,除了他宴君倾。
越司颜嘴角微抽,注意力却不在他的潜台词上,反而挑眉问道,“爱卿如此事无巨细的向朕汇报你的私事做什么,怕朕给你塞女人啊?”
宴君倾脸上空白一瞬,无奈道,“陛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将这等不相干的事都尽数告诉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