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酒店喝酒,听大家都在谈论此事,说当时成都尤知府确实是向鲁木匠定的乌木家具,不过因乌木珍贵,一时难已凑齐。鲁木匠建议用乌木与杨木合做,尤知府亦是同意,就是这样一套做下来,听说也花了一百四十万两银子。”
陈竹听得直咂舌,“这么贵啊!”
“那是自然,去年有节度使向皇帝进贡了两把金棱七宝装乌木椅子,今上甚是欢喜。这乌木的价钱放到现在怕是又要翻上一番了。”
“天啊,这知府也太有钱了,说砸就砸了。”
“说是尤知府出嫁的妾室女儿不知情,以为鲁木匠骗人才砸的,后来知府管家又去逼着鲁家把钱拿了回来,鲁木匠的爹也被逼死了。”
陈竹听完后却想到她当日捡回来的木头,说道:“不过咱们捡回来的好像都是杨木,没见有乌木啊?”
“也许是没捡到都被那些人烧了。”
“或许吧。”陈竹嘴上应着,却觉此事有些蹊跷。事隔这么多年如何又突然提起,为何当年种种猜测到今日却统一为一种说法。不过这些事都与自己无关,听听也就罢了,只是想着那砸掉的一百四十万两银子,怕是自己几辈子都挣不来啊。
初五大早,陈竹与高子青坐上马车回了洛带镇。打开门,两人对看一眼,还是回家好啊。放下东西,先把灶台的火烧起来,打水洗干净,高子青催她出去吃饭,陈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咱们还没在家做过饭呢。”
“今日累了,改天咱们再一起做。”
陈竹跟着高子青时间越长,越明白高子青对她的体贴细心,就越觉得自己无以回报。自己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用心相待?
随便吃了碗面回来,高子青将灶台火封好,把好的小炉提到卧房,房子小不一会儿就暖和了。
高子青搂着陈竹坐到床上问:“这两天怎么了?像是有心事。回了家还不想给我说?”
“不是,我怕你生气。”陈竹有些心虚,如今毕竟两人成了亲,那么大的事自己背着他私自许了陈兰。
高子青爱怜地摸摸她的头,“你不说我才生气,说吧,瞧你这两天心神不宁的。”
“我姐想和崔姐合买个铺子开店,手里缺点钱,想找我们借。”
“你答应给她了?”
高子青语气平淡,陈竹摸不透他是个什么想法。硬着头皮说:“不是给,是借。她会还的。”
“你答应借多少?”
“她想借三十贯,可家里只有二十三贯。”
看高子青不说话,只好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想着年后一开工,刚好领月钱,我有两千二,你有一千七,到时候给她二十六贯吧,也算我尽了力。你说呢?”
“好。”
“你不生气?”
“傻瓜,我还能不知道你?不过是想要还你姐的情。我说过,不管你想做什么,我总陪着你。”
陈竹侧身抱着他,将头埋到他脑口哑着声说:“谢谢你。”
难得她投怀送抱,高子青自不会放过,“现在没有心事了吧?”
“嗯。”
“是不是该想我了?”
“想你干什么?啊,你这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