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渐渐恢复了忙碌与嘈杂,子珩端起茶壶给两人斟茶,主动介绍道:“我叫珩儿,这位是小顷,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持剑女子仍是一副全世界都欠她钱的神情,送来四个字:“无可奉告!”
“哎,你这姑娘怎么——”
吴顷刚要理论上两句,子珩便打断道:“小顷,莫要无礼。”
“是,小、小姐。”
与那软硬不吃的持剑女子不同,另一位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优雅通透,她颇有兴致地看着子珩,说:“我叫容儿,这位是紫霞。”
“紫霞姑娘英姿飒爽,容儿姑娘容颜天下无双,都是这世上超群拔萃的人物,能与二位结交,实乃小女子的荣幸。”子珩昧着良心吹嘘一通后,终于切入正题:“不过两位不像是武林中人,不知来此处所为何事?”
听到此言,紫霞似乎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容儿却已先她一步问道:“姑娘何以见得我们不是武林中人?”
刚刚话里的陷阱轻轻松松就被对方识破,子珩对眼前这少女又多了几分戒备,笑着回应:“哦,是这样的,小女子对知微阁高手榜略知一二,实在找不出与二位形象、名字一致的,故而冒昧猜测,两位应是深居简出,尚未被知微阁阁主知晓。”
容儿也笑了:“两位既然也不是武林中人,难道是来看热闹的?”
呵,这小妞居然学会本王的套路了?
子珩笑意更浓:“左右是闲来无事,姑娘不妨猜猜看。”
“闲来无事?”容儿轻笑着摇了摇头,“与其猜你们的目的,还不如听说人的故事有趣呢。”她抬眸朝说人望了过去。
尚未尽兴,对方却已收招,子珩挑了挑眉梢,也侧身看向正说到“眼看这庞夏刺客已经近身,千钧一发之际,子珩竟徒手接住了刺客的白刃”的白老先生,笑盈盈地说:“是啊,说人总会夸大其词,扭曲事实,以讹传讹,的确有趣。”
话落便是一阵有如深海冰窟般的死寂。
四人陷入沉默,再无任何交流。
白老先生说完这一段,着实有些累了,坐下后喝着雪梨汤润嗓子,众宾客们意犹未尽,就有人奇道:“你们说这子珩是真练不了武还是假练不了武啊?”
“自然是假的咯。你想啊,一个病秧子怎么可能把仗打的这么漂亮?”
“可是他中的不是天下第二奇毒香消玉殒吗?传闻这种毒会侵蚀五脏六腑,融骨消肌,别说刀枪了,就连稍微重一点的水壶都提不动。”
“传闻还说中此毒者必死无疑,他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啧,如果是真的,那他跟枪神之女洞房的时候,不会被一掌拍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都被这番清奇的言论给逗笑了。
容儿姑娘手捏茶盏,垂着浓浓羽睫,看着立在水面上的毛尖,意味不明地轻轻“哼”了声。
子珩目光飞快地从她脸上掠过。
他思忖须臾,终是彬彬有礼地开了口:“容儿姑娘,你觉得这子珩会不会武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