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三声清脆嘹亮的鞭鸣正式拉开了魏亲王加冠大典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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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礼结束后,师长夷与子珩一并回了魏王府,从小到大,无论大病小病,都是师长夷为子珩医治,如今他受了箭伤,子珩也没理由将他赶出去。
更何况今天师长夷还帮他出了一口恶气。
房里,子珩**着上身,师长夷亲自为他清理伤口,师徒二人都不说话,为把融进血肉的铁锈清理干净,师长夷没有丝毫手软,子珩剧痛不已,竭力遏制自己发出呻吟,然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子珩甚少在师长夷面前逞强,师长夷察觉到他在隐忍,刹那间懂了什么。
清理完伤口,师长夷在一旁的水盆里洗手,问:“还能动么?”
子珩试着抬起左臂,但没能成功,便捏了捏拳头给他看,心里百感交集,开口竟有些哽咽:“不碍事。”
师长夷看着他,欲言又止。
段忘容端了热水进来,才发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恰好师长夷给子珩敷完药,她便顺势拿起绷带,恭敬地说:“有劳丞相大人了,还是我来为他包扎吧。”
师长夷极为罕见地愣了下,旋即点了点头,走到一旁,林晚泊忙为他斟茶,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道:“可是已有怀疑的对象?”
师长夷距离自己远了一些,子珩发现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不那么紧绷了,段忘容为他包扎时触摸到他的肌肤,那温度带着暖意,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不是陛下?”他问。
师长夷道:“陛下恐怕只是顺水推舟,檀京若有人想杀你,必会露出马脚。”
“这些暗杀者的确不是来自檀京。”林晚泊回忆着与自己交手的那些刺客,“他们有的讲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应是来自五湖四海。”
子珩皱着眉:“可谁能在短时间内招募到这么多技法精湛的射手?”
师长夷觑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是短时间?”
“不是短时间,难道……”子珩猝地睁大眼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师长夷说,“你别忘了,连弩本是军用武器。”
林晚泊亲眼见过暗杀者所用的连弩,疑惑道:“可那些连弩的形态与军用连弩不同,无法证明是来自三军。”
“若是能证明来自三军,这便是铁证,那刑部接下来还怎么糊弄过关?”师长夷轻笑,眸子里却丝毫不见笑意,“只要有足够的金钱,便能养得起这些杀手与兵器。”
林晚泊茅塞顿开,拱手道:“丞相大人明见。”
伤口包扎完毕,段忘容取来干净的衣裳,她清楚子珩左臂抬不起来,以他的性子,自是不想把自己的窘态暴露在师长夷面前,便用带着点儿撒娇的语气说:“我难得伺候你一次,配合着点儿,别乱动。”
“那就有劳王妃了。”子珩心照不宣地冲她笑了笑,又看向师长夷:“今天若不是血衣及时出现,想必我已命丧黄泉。不过他却说并非为我而来,那他到底为何会出现在长宁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