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吃点别的……”
何知南那天晚上如愿彻底把瞿一芃抛到了脑后,当然像之前也曾有过的,把高鹏抛在了脑后。等到再度想起瞿一芃这个名字,是两天后的周一。
周一上午j姐心情颇为爆炸,一大早就指责实习生写的邮件t太多,还有几处意见根本是错误的,火急火燎打了几通电话以后又开始怒气冲冲地抱怨客户,声音尖利到一整层都能听到。
实习生被骂后躲在电梯间哭了一番,两眼红肿地回来了,何知南不忍小姑娘受委屈,约好中午请她吃饭。
俩人趁老板不在,特地溜到了国贸三,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两人坐在蓝蛙的露台的荫晾处,实习生带着哭腔大声抱怨起来:
“也不知道上了年纪的女人什么毛病!这封邮件我周末一早就发她看过啊,她说没问题了我才发给客户的。现在好了,有了错她撇地干干净净,全部我担着,那还要她干嘛!”
何知南叼了一杯奶昔的吸管听着,觉得这个理儿没毛病。低年级律师或实习生写的初稿往往需要高年级审核确认,如果这时候高年级律师检查出问题了,怎么指责低年级律师或实习生都占理。但一旦高年级律师审阅过认为没问题,这份稿件就相当于有了高年级律师的背,此后再发给客户出了岔子,这锅妥妥应该是高年级律师来背,怪不着下面的小虾米。
j姐这回自己不认真检查实习生的邮件,直接让她发给客户,现在以出了问题为借口把锅全推给实习生,小姑娘可不得冤死。
“还不是自己恋爱不顺把气发泄我头上!”小姑娘最后带着哭腔总结了一句。
“嗯?”何知南嗅到八卦的气息。“你怎么知道?”
实习生把头凑近何知南,放低了声音:“我瞎猜的。但我周末和舍友在西单逛街的时候,见到了上次来参会那个小哥哥和他女朋友在逛街…”
何知南觉得脑子“嗡”了一下,她一点没听清实习生后来说了什么。
“你说哪个小哥哥?”何知南瞪大眼睛打断实习生,又想起来得装作镇静、事不关己又单纯好奇的样子,努力调整了表情和姿势。
紧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
“就是那个瞿啥啊,名字挺生僻那个,白白净净的某某资管的。我不是还花痴过嘛,j姐和他打那么火热,哼,结果人家名草有主哦!女朋友漂亮地很,才看不上她这个老女人!”
何知南又重复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他女朋友?”
“很漂亮啊,两个人也登对,都手拉手亲亲密密啦。”
何知南简直烦死了实习生的用词,“漂亮”两个字此刻像一把刀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愤怒与背叛的感觉一起冲向头顶,她觉得一切都合理了。瞿一芃周六上午甚至周五晚上就移情别恋了,之后火速开展了一段恋情。这才会彻底把她抛在脑后,哼,也不知道是真恋情还是炮友情。
她分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觉得失落,愤怒,又觉得耻辱。
何知南迅速喝了好大一口果汁,算是缓过来,试图把话题引到了j姐上,暗地乞求实习生不要再为了贬低j姐而越发深情地赞美瞿一芃的女朋友。
“j姐还以为自己能泡到小鲜肉?做梦!人家就是敷衍她而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虽说男的都喜欢有钱的,但也不瞎啊…归根结底,还是视觉动物,就喜欢好看的………”
实习生接着长篇大论,何知南却越听越刺耳,不耐烦打断:“好了好了,人家怎么说都是你senir,积点口德啊乖。如果我是你呢,肯定下回加倍认真,别再被骂了!还想不想留用啊傻……”
实习生委屈闭口了。
何知南没好气拿手机找服务员结账,却看到十分钟前老张发来一条微信:“好南南,我好想你哦。”
多大人了还一副可怜巴巴的撒娇样子。何知南腹诽。
被瞿一芃羞辱后脆弱的心却忍不住一下子软成一滩水,她想她和瞿一芃是彻底完了。
结完账后,何知南给老张回了信,“今晚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