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珩高出她大半个脑袋,被她背着,两只脚还能触碰到地面,即便如此窘迫,他还是感受到了自己快得飞起的心跳。
他一脸绝望。
段忘容好奇:“师妹,你从小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胸部可以如此丰满?”
得,这人绝对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她这么一说,方才的紧张害臊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子珩哂笑一声:“公主殿下这是羡慕了吗?”
“教我礼仪姆妈说过,男人都喜欢丰满的女人。我后来问过忘渊,他也深表赞同。”段忘容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一马平川,遗憾道,“我很快就要十八岁了,应该是不会再长了吧。”
“也不一定啊。”子珩说,“据我所知,子珩就喜欢不那么丰满的。”
“不可能,他可喜欢你啊。”段忘容轻而易举找到了漏洞。
子珩被她噎了一下,又说:“子珩完全是看脸的,只要拥有盛世美颜,他哪里还会管丰满不丰满。”
段忘容眉头轻皱,哭笑不得:“你是在夸你长得美吗?”
是在夸你啊。傻姑娘。
子珩没心没肺地笑:“对,我就是长得美啊,师姐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段忘容嘴角噙着笑意,许久也没说话。
步履轻盈地前行。
沉默良久,她才淡声道:“美,而且是与众不同的美,实不相瞒,当初在客栈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眉宇间的英气吸引住了。”她压低声音,“那一刻,偌大的客栈里,所有人变得黯淡无光,只有你一人是光鲜亮丽的。”
背上那人却没有回应。
呼吸变得轻盈绵长,他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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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是读读烦了,在墓地里散步,溜达着溜达着,便到了血衣常常垂钓的那处明堂。
血衣不在,他便在莲花池边俯身坐了下来,抬头望着夜空。
一轮灰白色的残月悬挂在后半夜的天幕上,三两颗星星闪着微弱的光。人睡下了,海鸟也睡下了,墓里寂静阴森,风声,水声,苍凉萧索,像是在吟诵一曲死亡的挽歌。
“岭外音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柳不是低声沉吟。
“大哥,我当真是一个百无一成的废物!”他闭上眼睛,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重现。
为了考取功名出人头地,五年前走投无路的他来到此地,将自己关在暗室里埋头苦读。可如今秋闱近了,他却连这墓都不敢出了。
他怕失败,更怕外面的世界仍然记着他,那些人恨不得将他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柳不是缓缓睁开眼睛,在心底问自己,当初投毒杀人的时候,那股雪恨的热血都去哪了?
废物,废物,废物!
他疯狂捶打自己的脑袋。
忽然,脚底漂来一个白瓷瓶。
他眉头一皱,伸手捡起瓶子,仔细打量。
此地与世隔绝,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将瓶口塞着的木塞拔出,定睛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张羊皮纸。
取出羊皮纸轻轻捻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他猛然一怔,而后苦笑道:“果然是读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