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甲愣在了原地,张大了嘴,显得很是惊愕。
“我当初怎么就举荐了你这个蠢货!”
李景隆骂道,“这点事还用想吗?你请辞.....把位置让出来。南房那边无论谁的人,争到了这个封疆大吏的位子,都不会对你穷追猛打!”
“可是你要一直赖着不走,人家查出事来,到时候可就不是一走了之那么简单了?明白吗?”
张新甲似乎明白了,但.....
但他爬了大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子,就为了这些事,官帽子就没了?
“你觉得委屈?”李景隆又道,“这他妈才是人情世故呢!”说着,又道,“直接麻溜的滚蛋,给别人腾地方,别人就不会为难你!”
“那....”张新甲心中满是后怕,“万一,万一卑职就算请辞了....您也知道这案子如今是南房王大臣统领,还有锦衣卫....卑职就怕.....”
“你身上屎太多,擦不干净吧?”李景隆冷笑着打断对方。
“公爷公爷,卑职现在只能靠您了,只要您能保卑职.....”
双方含糊的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个事实。
那就是张新甲的身上,不经查。
“帮你?”李景隆看着对方狼狈的样子,心中暗道,“我帮人的原则,是这人没触怒万岁爷。而你如今在万岁爷那挂号了,我再帮你,你看我像傻子不?”
随即,他心中又盘算道,“江西富庶大盛,布政司的位子,想坐大有人在!你赶紧滚蛋,我这边自有人来运作.......”
“江西这边可以不是我的人,但必须是我能用得上且用得顺手的人!毕竟富嘛!”
“想来京中,当朝诸公接到皇上的圣旨之后,和我想的也一样!啧.....怎么能不露痕迹,既让我可用的人做这个位子,又不让人猜忌呢?”
“公爷公爷,卑职这些年办差一直还算勤勉,去年还受了万岁爷的嘉奖....”
听着张新甲的哭诉,李景隆忽然脑中一亮。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呀!
他招招手,对方马上停止哭泣,凑了过来。
“你我相识一场,李某从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李景隆低声道,“我也不愿意看着你人头落地.....”
“是是是是!”
“所以呢,本公稍微给你指条路....”
“是是是是!”
李景隆又压低声音,“南房王大臣世子殿下那边,有门路?”
张新甲马上摇头,“公爷,卑职是您当初提拔的人,怎么会..”
“闭嘴,我什么时候提拔你了?”李景隆马上变脸。
张新甲惊出一身冷汗,“卑职失言!”
“嗯..暴昭那是油盐不进六亲不认的!锦衣卫这边,你也别想了!”李景隆故作沉思,“李部堂!”
“李至刚?!”张新甲诧异道。
“李少保的名讳是你叫的?”李景隆怒道。
“卑职失态!”
李景隆瞥了他一眼,“赶紧,想办法跟李少保疏通疏通.....”说着,正色道,“李少保在地方上缺少助力......”
“那六亲不认的人能有助力就怪了!”张新甲心中暗道,“天下的各布政司,有不恨他的吗?”
就听李景隆继续说道,“官位你是保不住了!但是命,想保的话,兴许李少保那边能有办法?”
说着,李景隆站起身背着手,“该说的某都说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随即,他大踏步出门而去,只留下张新甲还在皱眉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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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院外,李景隆看看周围,然后走到僻静处。
他的亲兵李小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无声站在他身后。
“你.....”李景隆回身道,“赶紧去汉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武昌知府,湖广布政司使,还有湖广都司怀远侯那边送过去!”
说着,看着李小歪,“知道怎么送吗?”
“小的一字不落的背下来,然后焚毁此物!”李小歪捏着信,郑重的说道。
“嗯,去吧!”说着,又嘱咐一句,“记得转告他们一句话,莫让万岁爷再生气了!”
“小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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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山。
狭窄崎岖的登山路中,一行人艰难的前行。
其实路不难走,脚下每寸土地之上,都覆盖着石板。不但平整,且上面还故意雕凿出一道道斜线,以防登山之人脚下打滑。
之所以走得艰难,是因为登山的路,九十九盘.....一道道弯!